茯苓指了指第三個匣子又道:“姑娘入府之後采買了内外院的仆從一共二十七人,月銀因分工不同也各有不同,從前這些仆從的月銀份例,都是姑娘的嫁妝所出。如今這些人姑娘自然不好處置,奴婢将他們的身契都送過來,往後如何處置,請老爺決斷。”
秦良宇有些生氣,怒道:“秦家就這麼幾位主子,何須采買如此多的下人!”
茯苓譏諷的看着他,說道:“請老爺放心,這些下人不止份例月銀是姑娘嫁妝所出,便是當日采買他們的銀錢,也沒有動用秦家公中分毫。這些銀錢姑娘既然發了話,自是不會要回去了,隻當姑娘吃了虧。”
這話,簡直是明晃晃的笑話秦良宇,畢竟這一年來,溫惜惜給秦家添置人和物,秦良宇都沒有說半個不字,花用得那般坦然,現在卻覺得溫惜惜花錢太大方了?
茯苓說完,福了一禮,帶着人走了。
秦良宇氣得很,真恨不得将這些匣子都扔了。可秦家現在這般情況,所剩的東西也就這麼點兒,自是不能扔了。
他看着門口那唯唯諾諾的小棠,招手過來:“來,你将這幾個匣子送到夫人面前,讓她處理吧。”
小棠聽話的走了。
秦良宇吸了口氣,心情實在是煩躁,留在内院更是心煩,便擡腳去了外院。
剛到外院,就見到安管事與安序說話。
安管事:“你若得了空,去茯苓那裡投誠,看少奶奶離開秦家之後,還有沒有地方需得用人的,秦家不是好待的,得想法子跟着少奶奶才是。”
秦良宇原就滿心怒火,聽到這裡大步走上前:“好你個狗東西,吃我秦家的飯,竟想着外人!老子還沒死,你就想着逃跑了?”
安管事吓一跳,見是秦良宇,雖然已經恭敬行禮,但還是咬着牙說道:“老爺,奴知道老爺心情不好,但請老爺體諒一二,奴等做的是伺候人的活兒,給奴等吃喝嚼用的是少奶奶,少奶奶要走了,奴等留下來也不合适啊。”
哪裡不合适,怎麼就不合适了?
秦良宇很想破口大罵,可一肚子委屈,根本沒法罵出來。他能說什麼?能說自己有能力,養這麼多下人嗎?他肯定是要留着秦家原本的下人來用,這些後面來的都趕走!
就算人手不夠,他甯可重新采買,也不要溫惜惜買回來的人,尤其是安管事夫妻這樣,在他們面前得用的,誰又知道,他們不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呢?
安管事見狀,也不想惹得秦良宇發怒,又說:“請老爺原諒奴等,奴等也要吃喝,實在是沒有法子。老爺,奴也伺候了老爺近一年,有些話不得不告訴老爺,除了奴等,其他人恐怕也都已經在想着往後的日子了。”
他們都是官牙買進來的仆從,身家幹淨從前的主家沒有犯事,基本上是搬遷等特殊原因,不得不将他們重新賣掉。但是一般年紀大的人,很難再次遇到好的買家,尤其是管事之類的。
若回到官牙,下次買的還不知是什麼樣的人家呢。
也好在哪怕他們是奴籍,也受大周律法保護,主人家拿着他們的身契,也不可以随意發賣。
“滾,都滾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