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惜惜沒有答話,與宋氏一起往前走,溫七伯母則大着嗓門罵秦家,罵了秦旋罵彭氏,罵了彭氏罵秦良宇,連帶着連秦家那些個族人也不放過。
秦氏族人氣得是七竅生煙,卻又毫無辦法,隻想着回頭定要讓秦良宇将那溫家老七的官職給降了去,不然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宋氏關切的看着溫惜惜,問:“你傷心嗎?”
“傷心?”溫惜惜有些迷茫,許久才搖搖頭,“嬸母,我好想,不知道什麼是傷心。”
說沒有情緒是假的,但是從頭到尾,她似乎沒什麼傷感的。猜到秦旋背叛她的時候,她略有些難過,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處理才能全身而退,後來發現他是與溫媛媛合謀,她則是憤怒無比。
傷心嗎?來陵安城之後不久就定了親,如今已經六年,那樣早她就知道秦旋将是她的夫君,所以當夫君背叛時,她合該傷心。這一年與彭氏朝夕相處,彭氏作為婆婆是非常溫和的,也不算全然沒有感情。
可是,她真的沒有傷心。
小時候的經曆,讓她不懂什麼是傷心,她學會的是怎麼做才能保全自身,到了何家之後,她才學着關心體貼旁人,但情緒……
溫惜惜有些呆滞,喜怒哀樂明明她也有,可這一片,好像是空白一般。
宋氏并不知溫惜惜所想,還以為她不肯承認,便也不多說,隻道:“秦旋不是良人,秦夫人也是個面慈心冷之人,原以為是個好的,可也一樣,利益擺在感情之後。”
“人,大抵都是如此,也隻有如此,方能過得好。”
宋氏卻說:“若人人如此想,良善之人豈不是沒有了活路?”
廳堂内衆人面色都十分難看,門口的彭氏和溫七伯母還在吵架——說是吵架,其實是溫七伯母單方面辱罵彭氏,将彭氏罵得個狗血噴頭。
最終還是溫家族老看不下去,與溫七伯說了聲,便有兩個溫家婦人去勸架,将溫七伯母那些個污糟不堪的話語給阻隔住了。
溫七伯母拿着随身攜帶的水囊灌了口水,眉飛色舞說:“解氣。”
“……”
秦家自持身份,各個暗中告誡自己,不要與這鄉下人計較。溫家個人臉上臊得慌,但也早就習慣。至于何家,則是瞪大眼看着,恨不能自己也有這溫家婦的好口才。
不過很快,就聽到外頭傳來溫溫柔柔的聲音:“秦夫人,您這是怎麼了?何人欺負您了嗎?”
彭氏還在外頭哭呢,瞧見娉婷過來的女郎,略略怔了怔,抹了眼淚說:“無事。”
那女郎正是溫媛媛。
秦旋蹙眉上前:“媛媛,今日是我……和離之日,你過來做什麼?”
溫媛媛展眉一笑,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子:“秦郎,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又怎麼能不過來呢?秦郎,我會一直站在你這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