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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一片傷心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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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中秋宮宴會在麟德殿舉行,因為有突厥和暹羅的王子雙雙到訪,所以從早到晚安排了不少花樣,從早上的馬球賽到夜宴的歌舞表演,樁樁件件鴻胪寺都要和禮部、太常寺、光祿寺、衛尉寺一一确認,青杳因為擔着暹羅通譯官的職,也跟着沒日沒夜地熬了好幾宿。

長安入秋後仍是溽熱難耐,鴻胪寺一日幾回地送來綠豆沙、酸梅湯和西瓜給諸人降暑,鴻胪寺卿楊骎大人還專門從自家的地窖裡啟出去歲貯存的冰塊來,就放在衙署議事的正廳裡邊,涼氣一缭繞,人心浮躁俱減,事也議得心平氣和起來,終于趕在宮宴前三天,大事小情俱都商議妥當,從上到下的大小官員們各個松了一口氣,輕輕松松地各回各家沐浴更衣睡大覺、養精蓄銳隻待中秋了。

青杳與各位同僚嘻嘻哈哈地互道辛苦後總算瞅準個空子,腳步一徑疾走、七拐八拐地扭至衙署中偏僻一角,再也忍不住地扶着牆根吐起酸水來。胃裡從早上起就隐隐地不舒服,逐漸愈演愈烈,像是住了一條龍,翻江倒海地鬧騰,本來想喝點酸梅湯給它壓住,結果越壓制越嚴重起來。

幾經翻湧,青杳已吐無可吐,扶着牆站起來,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酸梅湯,你到底喝了幾碗?”

楊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青杳的身後,一手從腋下穿過攙住了搖搖欲墜的她,另一手一碗水遞到青杳的嘴邊。

青杳漱了口,卻不知為何又湧上一陣惡心,因為吐無可吐,就隻剩下幹嘔。

楊骎沉聲問:“你這樣,有多久了?”

青杳一問一個不吭聲。

溽熱未消,山雨欲來。

青杳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楊骎“請”到位于鴻胪寺附近的一處民宅裡,饒是眼前發黑、頭暈腦脹,青杳也覺得此處甚是眼熟,像是什麼時候曾經來過。

宅子不大,但裡外都幹淨,像是有人時時打掃,但就是沒有人氣,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青杳正左一思量右一思量地在納罕,楊骎已經率先抛棄了涵養,直接用手指着青杳的鼻子:“顧青杳,你膽子太大了!”

青杳擡起眼速速地看了他一眼,又速速地低下頭來。

“什麼時候的事?”

“你自己怎麼個打算?”

楊骎雙手叉腰在不大的内室裡像隻發威的老虎一樣走來走去,而又因這鬥室之間容量有限,他那威怒積攢着無處釋放,似乎随時都會連帶這間鬥室一起炸個四分五裂、灰飛煙滅。

對于他一連串的問題,青杳還是一問一個不吱聲。

“我簡直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青杳覺得楊骎此刻的憤怒含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顧祥罵自己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種聲勢。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形勢?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個處境?”

“你現在是在皇後面前挂了号的女官呐,顧青杳!”

楊骎停下來,胸口一起一伏:“給你根金箍棒,我看你能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青杳心想我哪有那麼大能耐。

“你捅個窟窿,痛快了,誰給你補?”楊骎仍舊喋喋不休,“我不是女娲,我可沒法給你補天!”

楊骎氣咻咻地背對青杳站着定了定心神,待語氣平靜下來以後,問了句:“他能娶你嗎?”

見青杳始終不吭聲,楊骎轉過身來,目光直透她的脊背:“他就算能娶,你還真的能嫁給他嗎!”

郎中拎着藥箱,叩了叩門扉。

楊骎恭恭敬敬地把郎中請進來,他那單方面的威怒才告一止歇。

郎中擺好脈枕,搭着青杳的手腕,閉眼拈須片刻,然後讓青杳換一隻手腕,又繼續把脈了片刻,最後幽幽地問了一句:“夫人上一次月信是什麼時候?”

青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楊骎,然後迅速收回目光。

楊骎在床沿坐了下來 ,若有所指地問:“夫人,當着我的面,你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郎中見青杳不肯開口,心下有了計較,慢條斯理地對楊骎道:“那就請公子回避片刻吧。”

楊骎站起身來,撩袍走了出去。

他是個遇事心思清明的性子,事情越大,越容不得腦子亂。楊骎走出屋外,在不大的院子裡踱步,一邊踱一邊想,事已至此,他得替顧青杳把下一步路給鋪好。

孩子是誰的,他心裡有猜測,八九不離十,但他不願意細想,細想燒心,反正是顧青杳的孩子就行。

婚事,大操大辦是來不及了,但像他這種身份,宮中自有定例可循,雖然倉促,但是大差不差的肯定能操持一場像樣的婚禮出來。當妾楊骎是絕對不答應的,但好在顧青杳有個女官的職銜,又擔着暹羅通譯官的當口,讓普密泰王儲出面幫幫腔,平妻還是有把握的。隻要楊骎不娶别的妻,名分上就不會有問題。

然後就是時間了。這個孩子什麼時候懷上的,楊骎沒有把握。至少自己南下之前是肯定沒有,問題就出在自己離京這三個月,楊骎默默地在心裡算日子,想着怎麼去應付宗正寺,可以說是自己動身前春風一度懷上的,這樣最好,早點晚點都不怕出纰漏;如果說是自己回來以後懷上的就要費點事,但到時候可以帶顧青杳去辋川的别業裡生,山裡不像城裡,孩子出生的日期好做手腳,他也有□□成的把握;難就難在,如果是自己在南邊的時候懷上的,裡外裡差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就不好塗塗抹抹了。那就隻能在人身上下功夫,所有經手這件事的人,郎中、産婆、奶媽子、侍女……楊骎一個一個地盤,一筆一筆地算。

孩子既然懷上了,那就沒有不生下來的道理;既然要生,就不能是隻有媽沒有爹的道理。

沒事,楊骎想,沒事,甭管什麼時候懷上的,隻要算它是個早産的孩子,到時候在東都生,在辋川生,等孩子長結實了再回長安,誰能看得出來?!

楊骎拿定主意,走回房去。

“大夫,我夫人她……怎麼樣?”

楊骎把所有的問題和難點都捋得條縷明晰,由是語氣又是一如往常的笃定自如起來。

郎中依然慢條斯禮地,問了顧青杳一句:“夫人可還記得上一餐飯吃了什麼?”

楊骎覺得這問題簡直與此刻當下的危機情形風馬牛不相幹,他急于知道顧青杳到底有了幾個月的身孕,趕早不趕晚,有太多事情需要預備起來了。

青杳低頭垂目地想了想,開口答:“喝了半碗絲瓜湯。”

郎中又問:“什麼時候用的?”

“昨天……晌午。”

郎中擡眼看了看楊骎,然後又看了看青杳:“沒了?”

“剛才還喝了點酸梅湯。”

“喝了多少?”

“兩……三碗。”

郎中歎了一口氣,問青杳:“每年都這樣嗎?”

青杳點點頭:“今年似乎更嚴重些。”

楊骎已經耐不住性子地問:“大夫,究竟是什麼症候?幾……個月了?”

郎中皺眉:“公子未免也太疏于對夫人的關照了吧!”

楊骎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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