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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計中計,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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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高昌濟特地嬉皮笑臉地給魏先生送來用棉花團好的耳塞。

魏先生微微蹙着眉尖,看着這善意的禮物,不知道說什麼好。

仿佛無論說什麼都會顯出自己的酸葡萄之意,魏先生自矜還不至于對高昌濟生出些羨慕嫉妒之類的情緒出來。

這時候老闆娘扭着妖娆的腰身進來,先是殷勤地給魏先生添上了一壺溫酒,然後擠眉弄眼地跟高昌濟說阿遙已經“準備好了”。

“洗得幹幹淨淨、香噴噴的!”

魏先生自斟自飲,湊趣道了一句:“那就别讓人家姑娘等着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喲!春宵!瞧我這記性!”老闆娘突然“啪啪”地拍起大腿來,“紅燭忘準備了!哎喲,高公子還特地囑咐來着,真是對不住了……”

高昌濟滿不在乎地一揮手:“算了吧,反正她也不是黃花大閨女!”

老闆娘見高昌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馬上喜笑顔開地說再去看看阿遙,一步三扭地扭出魏先生的房間。

高昌濟則把棉花耳塞往魏先生面前推了推,幾乎像個毛頭小夥子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今天夜裡,又要打擾魏先生了。”

魏先生把筷子伸向那盅炖魚,隻用眼角微微瞟了高昌濟一眼:“前幾天也沒見你這麼來勁呢?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下女而已,你也說了,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我瞧着你怎麼跟入洞房似的?”

高昌濟不見外地把魏先生的熱酒給自己倒了一盅,“吱喽”一聲飲了,然後發出了神清氣爽的“哈”一聲。

“她跟我之前的那個媳婦有點像。不是長得像,說不上是哪裡,那股子勁頭,有點像!”

高昌濟從來沒有提及過有關他個人生活的細節,這讓魏先生生出了一點好奇和興趣。

“哦?你成過親?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高昌濟又飲了一盅熱酒:“在我還沒有落魄潦倒的時候,是很受女人歡迎的。”

魏先生笑了,挾了一粒花生米:“你現在也很受女人歡迎啊!整個雲來客寓的下女們都在為你争風吃醋呢。”

高昌濟笑了一聲,魏先生吃不準那是自嘲的一笑還是嘲人的一笑,總之是個冷笑。

“魏先生,您真該看看我從前睡的都是什麼樣的女人。”

“哦?”魏先生興趣更濃厚了,“尊夫人現在何處啊?”

高昌濟捏碎了酒盅。

“他媽的改嫁了,嫁給了一個比她小七歲的王八崽子!”

魏先生其實并不真的關心,于是“嗯哼”敷衍了一聲:“那也算她挺有本事。”

魏先生說話不得人心,高昌濟出得門去,大呼小叫地問老闆娘那裡有沒有讓女人用了以後更加熱情的藥物。

魏先生聽了,很不以為然,就不由得在心中罵他是個畜生。

下女們把魏先生用過飯後的杯盤碗盞收走後不久,魏先生就聽着老闆娘像一隻喳喳的大喜鵲似的敲響了隔壁高昌濟的房門,又呶呶不休地說了一串吉祥話。

這雲來客寓的隔音并不怎麼好,魏先生聽見高昌濟站在門口油腔滑調地問了一句:“寶貝兒,你終于想開啦?”

然後就是“咣”的一聲關門響,老闆娘喳喳的趕走了探頭探腦想來看熱鬧的小夥計和下女們,再然後,就安靜下來。

魏先生脫了鞋躺在了火炕上,頭枕雙臂,靜靜地等待着隔壁發出動靜。

很奇怪,今夜的他似乎帶上了一點心潮澎湃的期待心情。

關上房門後,顧青杳舉目環視着高昌濟這又大又暖和的房間,她在柴房裡挨餓受凍了好幾天,心想自己應該和高昌濟這個狗雜碎換換待遇。

“别愣着了,”高昌濟坐在火炕上,然後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朝着顧青杳使了個充滿明示的眼色,“自己把衣裳脫了上來吧。”

顧青杳無情無緒地擡手解上衣的紐絆,先是羊皮襖,然後是裡面的棉衣,再是一件貼身的中衣,脫一件就往屋中的椅子上搭一件,高昌濟就這麼看着,用目光一層一層地往下剝顧青杳的衣裳。

到身上脫得隻剩一件貼身的肚兜和一條單褲的時候,顧青杳蹬了棉鞋,一擡腿爬到了炕上,高昌濟吹滅了燭火,然後窸窸窣窣地甩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擠到了顧青杳的身邊。

像小猴兒似的,高昌濟手賤地輕輕撓了撓顧青杳的胳膊:“哎,要不要蓋被子?”

顧青杳,雖然隻穿了肚兜和一條單褲,由于這火炕非常之熱,倒并不覺寒冷,她頭枕雙臂,仰躺着翹了個二郎腿:“我嫌你被窩臭!”

高昌濟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臭也是你床單洗的不幹淨,我可講衛生了!”

顧青杳沒有心情跟他打嘴仗,隻是在心裡罵娘。

這他媽的,她顧不上文雅和禮貌,單純的就是想罵罵咧咧。顧青杳心想,我好端端地,怎麼跟這個狗雜碎睡在一張床上了?!

這樁事情就要從顧青杳抵達雲來客寓的那天夜裡接着講起。

高昌濟撂下一句“要麼幹,要麼死”摔門而去後,顧青杳在晚飯前就被老闆娘撕扯着頭發關進了又小又冷的柴房去,門一關,鎖一上,顧青杳心裡就明白其實她也沒有什麼選擇了。

隻能幹。

顧青杳是個容易憂慮的性子,但凡能平穩度過的,她都傾向不去選擇冒險。但若是到了此刻這不得不冒險的時候,她心下反倒有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決斷。

幹就幹吧。

在雲來客寓的柴房裡,顧青杳把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小團來保暖,同時腦子裡一刻不停地盤算。

她一共要幹兩件事:一,從魏強那裡拿到所謂的什麼證據;二,殺了魏強。

兩件事的先後順序不能變。對她而言,殺人反而要更簡單一點,反正又不是沒有殺過,相比摩思力那副熊一樣的身軀,顧青杳對殺掉魏強更有自信一些,他看上去清癯文弱,連她這樣不甚強壯的身闆都有把握跟他做一番體力上的周旋。

那天夜裡,高昌濟絲毫沒有背着魏強,光明正大地來柴房找顧青杳說話。

因為她目下的身份是被賣到了這間客寓做下女,因為不願下海,正被老闆娘關在柴房裡挨餓受凍以待屈服,熱心的高昌濟就是來勸說她早點識時務的。

顧青杳問他計劃是什麼。

高昌濟一聳肩膀:“計劃?沒有計劃,你看着辦。”

顧青杳以為他在開玩笑。

刺殺摩思力之前楊骎慎而又慎地計劃,結果因為突如其來的土渾殁,他自己都差點把命撂到大沙漠裡,這一次,可是他的宿敵魏強。以楊骎的性格,刺殺魏強的計劃隻會比刺殺摩思力的更精密,他是恨不得把每個人每個動作每一句話都算明白的人,因為對他的智識和謀略都有信心,因此顧青杳一開始真的沒覺得這是個險局。

魏強是很麻煩,但卻并不危險。

至少那個時候,她是這麼想的。

高昌濟眨了眨眼睛,用小男孩一樣的輕快語氣給了顧青杳肯定的答複:“對,隻有任務,沒有計劃!”

見顧青杳嚴肅地皺起了眉頭,他又補了一句:“楊骎說你很厲害的,會自己制定計劃。”

“你放屁,”顧青杳發現自己在面對高昌濟的時候總是抑制不住要罵他的沖動,“在動腦子這件事上,楊骎除了自己誰都不相信,他絕不可能放手讓别人染指他的計劃,他隻允許自己設計的計劃被一絲不苟地執行。”

高昌濟挑了一下眉毛,無聲的笑了。

“楊骎是說過你很聰明,我不信,我非得親自試一試。”

顧青杳逐漸失去耐心:“所以計劃到底是什麼?”

根據高昌濟所說,這個名為“流莺”的計劃的确是存在的,隻不過是個半成品。因為精挑細選被培養的那位“流莺”,在中秋宮宴的時候被皇帝臨幸,現在是寵冠後宮的蘇美人了。

“于是你就被提上來了,”高昌濟輕佻地捏了一下顧青杳的臉,“楊骎本來不想讓你來冒險的,不過他也确實沒有别的人選了。”

蘇婵?楊骎的第一人選,是蘇婵?

那蘇婵自己知道嗎?

所以,在中秋宮宴上,蘇婵才那麼不管不顧地求顧青杳做她的鵲橋仙,向太子“獻身”?因為無論成與不成,她都要孤身來遼東赴這一死局了?

顧青杳的腦子有點亂,如果蘇婵不知道的話,那麼她當初主動拜樸順姬為師學新羅舞蹈……到底是刻意還是巧合?

樸順姬說她答應楊骎要為他培養出一個精通新羅舞蹈的小樸順姬來……原來那個時候,楊骎就已經在設計這個“流莺行動”了。

人真的可以在夏天的時候就規劃好冬天要發生的事嗎?那個時候,楊骎甚至都還沒有南下,他怎麼知道……

可他如果不知道的話,這些事怎麼就一件接一件、一環扣一環地接連發生了呢?

顧青杳想到自己被迫答應做樸順姬的關門弟子,還一筆一劃地把舞蹈動作畫下來,日夜練習,純熟到幾可以假亂真一名新羅婢的程度……突然不寒而栗了。

所以,“流莺行動”一直有兩隻流莺,一隻被當做金絲雀關在了大明宮裡;另外一隻,被楊骎一封信,萬裡赴死約地主動飛來了遼東。

顧青杳回想自己日夜兼程的行為,隻能想到自投羅網四個字。

一路上,顧青杳在賭,她在賭楊骎的死活,盡管她知道楊骎活着會給她帶來後續無盡的煩惱,但她還是想着能快一點就再快一點,她在心裡期望他隻要能活着就不要死。

楊骎也在賭,賭顧青杳讀了那封信後會不會心軟,會不會來。

她來了,就說明她心裡有他。

無論顧青杳承不承認,隻要她來,他就赢了。

顧青杳心軟了,來了、輸了。

她在柴房裡凍得抱緊自己,心底是一片死寂,告訴自己願賭就要服輸。

顧青杳不想欺騙自己,她覺得有一點難過,可她又不知道為什麼。照理說,人是因為期待落空了才會感到難過,可她對楊骎又沒抱有什麼期待。

她是期待楊骎還活着,他現在的确還活着,至少高昌濟是這麼說的,她覺得高昌濟也沒什麼騙她的必要。

她想她是被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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