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放棄抵抗,聲音微不可聞:“好。”
看着一起走進電梯的俞長川和姜梨,林華差點驚掉下巴,這是唱的哪一出?
同樣被震驚到的還有阿啟。
看到俞長川走出電梯,身後居然還跟着一位包裹嚴實的妙齡女子,短暫的驚訝過後,他趕緊下車打開車門。
俞長川示意姜梨坐進去,自己則去往另一側。
“西子灣。”
“好的老闆。”
然後,坐在後排的兩個人,眼睜睜看着庫裡南的擋闆緩緩升了起來。
俞長川眉頭微皺,這個阿啟,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沒事升什麼擋闆!
姜梨咬着下唇把頭撇向一旁,看着窗外。
隻是窗戶上正好倒映出了俞長川看向她的影子,于是又趕緊轉移了視線,微微垂眸。
她現在可以确信,這就是報複,赤裸裸地報複!
俞長川看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姜梨幾乎貼到了車門上,升個擋闆都能把她震驚住,看來平時跟沈确在一起時經常這樣。
他懶得搭理,索性直接閉目養神。
車子很快抵達,阿啟過來幫她打開車門,臨下車之前,她看都沒看俞長川一眼,隻低聲對阿啟說了一句:“謝謝。”
俞長川卻突然出聲:“姜梨,别一天到晚地就知道談戀愛,工作還是要努力的,公司之前在你身上砸了那麼多資源,你總要回報一些什麼。”
姜梨低聲應道:“知道了。”
轉身朝别墅走去。
返程的路上,擋闆終于重新降落了下去。
俞長川一句話也沒有說,阿啟從車内後視鏡偷看了一眼,正好對上老闆冰冷的視線,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啟,你是不是閑得慌?”
這……從何說起呢?
阿啟沒敢接話。
“你沒事升什麼擋闆,你覺得我能看上這種姿色的女人?”
當他是沈确呢!
阿啟幹笑一聲,内心猶疑:之前也沒見你帶女人上過車呀,我哪知道不是那種關系,再說了,這個姿色還不行?
當然了,他不敢說,于是,趕緊轉移話題:“老闆,我們現在去哪裡?”
俞長川看向窗外,沒有回答,阿啟已經準備開往俞家大宅。
“禦水山莊。”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明日是農曆十五,他要陪母親去法慧寺上香。
十五年前,父母徹底決裂,他也被送往國外。
此後,母親便潛心禮佛,不問世事。
聽梵音,聞香火,萬事隻求半稱心。
藍桉的臉上依然能看出年輕時的風姿綽約,在見到兒子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吃過晚飯沒有?”
俞長川搖頭,他剛教訓完姜梨,哪有時間去吃飯。
藍桉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我讓阿姨給你準備飯食,明日去上香,今日不好沾油腥。”
俞長川點頭稱是。
晚餐吃了一碗素面,味道不錯,父母已分居多年,在母親這裡,總讓他覺得安甯。
與母親聊了幾句,他便去沐浴更衣。
公司事務繁多,新舊老臣更疊間,容不得半點馬虎。
他本就對自己要求嚴格,接手俞氏,更是不允許自己出一點岔子,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
今日,倒是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
位于港城南郊的法慧寺,隐藏在塵世裡的清淨之地,黃牆灰瓦,紅綢祈福,皆是空山心亦靜。
一行人抵達寺廟門口,俞長川輕扶着藍桉下車,古木參天,青石鋪路,他們在往來無數次的石階上緩步前行。
九天之上,惟道獨尊,萬法之中,焚香為先。
殿裡香火彌漫,煙熏火燎,無數信徒虔誠跪拜,祈願心想事成。
俞長川跟随着母親,置身于茫茫人海,雙手将香平舉與眉齊,心中默念,直至三炷香插入香爐,退步叩首。
香煙升起,佛光普照。
他喜歡在人來人往的塵世間,靜聽古刹的鐘聲響起,感受真正的禅意。
中午時分,他又随母親在此與僧人共用齋飯,端身無語,舉止安詳。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
返程的路上,一路靜默。
俞長川話不多,藍桉性子也沉靜,阿啟憋的有點難受,卻也隻能憋着。
“衆人燒香,皆有所求,窮問富,富問路,有富有路問劫數。可是不管哪一本經書,句句都是在勸我們要放下,我來這裡,也是想求個放下。”
俞長川看向母親,卻仍然是閉目養神的模樣。
他雖是不解,但也能猜測到幾分。
母親所說的放下,大抵是與父親相關,不管是情分,還是積怨,隻要她想,他便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