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長川沒有理會聒噪的Arthur,起身追了出去。
在電梯口,俞長川伸手拉住了姜梨的胳膊,皺着眉頭詢問道:“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兒?”
姜梨不想搭理他,更不想在公共場所跟他拉拉扯扯,但她掙脫不開他的桎梏,隻好低聲回應道:“回家。”
俞長川不悅:“我說過了,我有需求的時候你要随時出現。”
“你……”
姜梨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人怎麼能如此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才剛剛過去幾個小時而已,他哪裡來的那麼多需求。
姜梨的反應落在俞長川眼裡卻像帶了幾分嬌羞,他心情大好,開口道:“我送你。”
姜梨拒絕得很幹脆:“不需要。”
俞長川薄怒:“姜梨,不要跟我耍脾氣!”
姜梨不想跟他糾纏,轉身進入電梯,幸好是總裁專用電梯,她不用擔心碰到任何人。
俞長川擡腳跟了進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抵達車庫,俞長川直接将人塞進副駕駛,自己則坐到駕駛室裡,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情不痛快,也沒有着急啟動車子,反而欺身上前,扣住姜梨的後腦勺直接吻了上去。
姜梨又氣又惱,卻也無可奈何,眼裡漸漸染上一層霧氣。
她轉頭望向窗外,俞長川比她更加執拗,硬生生地掰過她的肩膀,态度強硬地威脅:“再敢沖我發脾氣,我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吻你。”
姜梨倔強地不肯說話,微微起伏的胸腔暴露了她的情緒,他知道她胸前的這層衣料下,有一朵嬌豔欲滴的野玫瑰。
忽而心就軟了下來,手指從肩膀上移到臉龐,輕輕摩挲:“你就不能乖一點?”
見姜梨不為所動,竟也沒有惱怒,反而發動車子離開了Le中心。
淩晨的街道空曠,少有車輛,道路順暢無比。
姜梨望着窗外出神,街邊商店的霓虹閃爍。
曾經,她也數次在商務活動結束後穿梭于淩晨的港城,那個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還是沈确。
可如今,他新婚燕爾,她身不由己。
短短時間,天翻地覆。
藥店的招牌一閃而過,姜梨心頭一顫,出聲喊道:“停車。”
俞長川不解,但還是放慢車速,緩緩地停靠在了路邊。
姜梨已經從包裡翻出了口罩戴上,想想還是不夠穩妥,又翻出了墨鏡準備戴上。
俞長川看了眼後視鏡裡藥店閃亮的招牌,瞬間明白了姜梨的意圖,緩聲道:“我去吧。”
姜梨沒有出聲,隻默默收起了口罩和墨鏡。
她現在還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她,要是被人認出半夜三更在藥店買避孕藥,娛樂圈可就真沒人能“紅”得過她了。
俞長川走進藥店的時候店員正在打瞌睡,猛然見到一個長腿帥哥進門,她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店員熱情地沖他打招呼:“請問您需要什麼?”
俞長川有些尴尬,硬着頭皮開口:“緊急避孕藥。”
店員很快從櫃台裡面拿了出來,并熱心地對着他普及了一番注意事項及副作用,臨了還附贈了一杯白開水。
看着他轉身離開,店員感慨:“長得這麼帥,可惜了,渣男!”
返回車上的俞長川,看着姜梨面無表情地将藥片吞下,突然開口問道:“上次在泳池邊,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姜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俞長川側身望着她,左手扶在方向盤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說我什麼都不知道,說我自以為是。”
他盯着姜梨的眼睛,帶着探究的意味:“姜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想到自己那天說過的話,不過是跟他意氣用事的口舌之争。
她雖然早有懷疑,但并沒有證據,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真相究竟怎樣并不重要。
俞爸給了她們母□□渥的生活,對她疼愛有加,她确實擠占了俞長川的父愛。
她欠他的,這一點,他倒是沒有冤枉她。
姜梨垂眸,緩緩開口:“沒什麼意思,單純覺得你幼稚。”
俞長川氣結,他就多此一舉,事實擺在眼前,他竟然妄圖替她們母女找苦衷。
他冷着一張臉重新發動車子,向着天湖公寓駛去。
抵達後将人拎下車,便獨自離開了。
那輛黑色的大車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姜梨長舒一口氣,脊背僵硬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今天身心俱疲,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忍着胃裡翻湧的惡心感,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耳邊一直萦繞着斷斷續續的電話鈴聲,她實在沒有力氣接聽,便任由它一直響下去。
睡夢中,又好像聽到門鈴在響,她煩躁地扯過被子蓋在頭上,這才将這聲音覆蓋掉。
沒一會,她就被人從床上撈起來按進了懷裡,姜梨陡然一驚,拼命掙紮。
俞長川眼裡的擔憂還未散去,猛然對上她睜開的眼睛,立馬橫眉冷對:“别亂動,讓醫生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