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俞長川身邊沒有别的女人,她調整好了心态,準備跟他慢慢熬。
俞長川話少,宋容總是那個負責找話題的人。
“今天不忙嗎?怎麼想起來約我吃飯?”
俞長川切牛排的手頓了:“還行。”
宋容失笑:“我還以為你今天睡到快中午是因為工作太累的緣故。”
俞長川塞了一塊牛排在嘴裡,口感鮮嫩,肉汁豐富。
他緩聲說道:“沒有,補眠而已。”
宋容笑着調侃道:“沒去公司?曠工呀!”
俞長川認真思索了一番,還真是,這麼多年以來,他頭一遭不按時準點的出現在公司裡面。
姜梨簡直是野貓成了精,引得他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宋容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男人,眼睑下微微有些青色:“昨晚沒睡好嗎?”
俞長川誠實地點頭,他何止是沒睡好,他根本就沒怎麼睡。
這頓飯兩人吃得不錯。
就着剛才的話題,宋容貌似無意地問道:“在家裡補眠的嗎?”
俞長川搖了搖頭。
于是,宋容笑不出來了。
他今天并沒有去公司……
他這是明目張膽地告訴她,他昨晚睡在了别的地方,或者說,别的女人那裡。
她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思考他的意圖。
俞長川開口道:“我覺得我們現在不适合再進一步發展。我厭惡了僞裝,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一切纨绔子弟的惡習我都有。夜不歸宿,流連花叢,我這樣的狀态并不适合走進婚姻。之前是我太過草率,以為訂婚後就能沉穩下來,可事實證明,忠誠于一個伴侶,我真的做不到。”
宋容沉默半晌,難得俞長川一下說了那麼多話,卻是讓人惱怒的渣男言論。
女人總是敏感的,她很快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關鍵信息。
如果一開始他真如自己所講的這樣,那麼他們交往的這段時間,他倒是難得做到了清心寡欲,浪子回頭。
宋容極力控制着情緒,避免失态:“是什麼樣的嬌花讓你現在主動對我攤牌?”
俞長川淡淡開口:“太多了。”
“我們已經訂婚了。”
“我很抱歉,但在結婚之前及時止損總好過于将來怨怼一生,宋容,你值得更好的人。”
這套冠冕堂皇的說辭,宋容自是不信。
“那你想怎麼做?”
“退婚。”
“理由呢?”
“理由随你選,濫情,無恥,虛僞,不行,都可以。”
宋容靜靜地聽着,為了退婚,俞長川竟這樣毫不留情地貶低自己。
“俞長川,我不是非你不可,但我們兩人交往是雙方父母一緻點頭認可的,你比我更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如果要退婚,你自己去跟他們解釋。”
她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但面對俞長川的退婚說辭,她也确實做不到毫無芥蒂,她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既然他不說,那這個爛攤子就讓他自己去處理吧。
俞長川的修養一直是極好的,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掀起他内心的波瀾。
即便面對她強硬的态度,依然維持着體面,很有風度地安排司機送她回家。
她明白,在他心裡這是已經與她劃清界限了。
俞長川知道宋容心裡有氣,而且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辭。
他自是有辦法搞定宋明禮,但女人若是計較起來卻是非常麻煩的,看來,他的小野貓在這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還是要先藏起來。
姜梨覺得自己大概是白天睡得實在太多,到了晚上反而格外精神。
俞長川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她正專心緻志地畫禮服手稿,那個号碼不知疲倦地響了一遍又一遍,她知道躲不過,隻能放下畫筆接聽。
俞長川心情不錯,難得沒有計較她的接聽緩慢,反而饒有興緻地詢問道:“在幹嗎?”
姜梨随意敷衍道:“睡覺。”
俞長川失笑:“姜梨,你不擅長撒謊。”
那邊的人半天沒有動靜,他也懶得計較,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最近有事情要處理,暫時顧不上你,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帶你去個地方。”
姜梨哪都不想去,但聽他的意思,最近一段時間應該都不需要她奉獻自己的身體,那她何必計較他後續的安排呢?
于是,輕聲應允:“好。”
難得沒跟他唱反調,俞長川一時語塞。
“姜梨……”
猶豫半晌,想想還是算了,再開口便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