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失神地望着眼前的人,蘇禾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可是她怎麼都聽不明白。
春日的港城和風送暖,可她卻如墜冰窟,隻覺得周身寒意籠罩,為何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阿文開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失魂落魄的姜梨,眼裡盛滿淚水,卻沒有落下一滴。
她着急地詢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她明明隻離開了一會,姜裡卻像是變了一個人,這麼短暫的時間内究竟發生了什麼?
腦中思緒紛繁,突然就跳出了一個名字,她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你見到他了?”
除了那個人,她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姜梨情緒如此地失控。
姜梨搖了搖頭,心事幾萬重,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阿文開口道:“我們先回家,回去再說。”
這個地方雖然彎彎繞繞,人流量卻不小,姜梨站在這裡像個等着狗仔來拍的活靶子。
她最近事業才剛有起色,生活也漸漸回歸正軌,萬不可因為前任而再次陷入流言蜚語中。
阿文實在放心不下,直接帶着姜梨回了自己家。
看着這樣的姜梨,她于心不忍,哪怕作為最好的朋友,在感情問題上她從未多說過什麼,因為她明白,這種事情由心不由人,而且她相信,姜梨能夠做正确的決定。
但是,他們兩個人這麼多年,她看在眼裡,自然知道沈确對姜梨意味着什麼。
姜梨将頭埋在雙腿之間,平複自己的情緒。
阿文終于忍不住勸慰道:“姜梨,你值得更好的人,哪怕你們曾經相愛過,但他現在已為人夫,這是不争的事實。”
姜梨的神智已經回歸,從初聞這件事情的震驚到此刻的空洞和麻木,她甚至不知道蘇禾是何時離開的。
也許,這一切隻是她的臆想。
聽到阿文的話,她疲憊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從未想過再跟他有牽扯,我隻是希望他能過得幸福。”
阿文歎了口氣:“大家都是成年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幸福與不幸福,好比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哪裡會有定論。”
姜梨沉默不語。
“早點休息吧,女明星要注意保養,這部戲殺青後你不是有幾天假期嗎,就在我這裡待着吧,或者去工作室,那裡人多熱鬧一些。”
姜梨搖頭苦笑,她要做好随時被需要的準備,那個人怎麼會由着自己想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呢。
阿文睡不着,她習慣于夜深人靜時自由發揮創作的靈感,當她正孜孜不倦地繪畫時,一旁的沙發上傳來了手機振動的聲音。
她停筆看了一眼,對方似乎格外執着,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撥打過來。
她知道不是姜梨的工作人員,他們絕不會在這個時間打擾姜梨。
她無奈地起身查看,是一個陌生号碼,她思索了一番,選擇了接聽。
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的男聲,很有磁性,但卻陌生:“在哪裡?”
語氣似乎很不耐煩,還隐隐有股怒氣。
阿文回答道:“你是哪位?”
俞長川愣了一下,又看了一遍電話号碼,他确定自己沒有撥錯,但對方明顯不是姜梨。
他詢問出聲:“姜梨呢?”
“她睡着了。”
俞長川不悅:“你是誰?”
阿文眉頭皺起,這個人也太沒有禮貌了點,但還是很溫和地回應道:“我是她朋友。”
“地址說一下,我去接她。”
阿文被逗笑了:“你是哪位?這大半夜的你要接她去哪裡?”
俞長川坦言:“男朋友,接她回家!”
阿文愣住了,男朋友?姜梨什麼時候交往男朋友了!該不會是哪個瘋狂的粉絲冒充的吧。
于是脫口而出:“不可能,她有沒有男朋友我能不知道!”
俞長川不忿:“她難道什麼都會告訴你嗎?”
阿文内心直犯嘀咕,姜梨未必什麼都會跟她分享,但是,男朋友哪是說交往就交往的,更何況,她現在根本沒有談戀愛的心思!
見對方一直不說話,俞長川開始循循善誘道:“告訴我地址,今天讓你見一見。”
“你……”
她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姜梨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吵醒你了?”
姜梨搖了搖頭,從阿文手中接過了手機,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些什麼,姜梨報了地址後便挂斷了。
姜梨自嘲地笑了笑,未等阿文詢問便主動開口道:“是俞長川。”
阿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難道真交往男朋友了?他叫俞長川,俞……
姜梨點了點頭,聲音卻平靜:“對,就是俞爸的兒子。”
阿文緩了好一會,驚恐地出聲:“所以,你才沒有出國?可是他說是你男朋友!”
姜梨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沉默了許久,再擡頭眼神卻是清明的:“我不是故意要瞞你,我隻是……隻是難以啟齒。”
她緩了緩情緒,繼續說道:“我跟他算不上交往,隻是你情我願的床伴關系,算是彌補他這麼多年父母不睦所受到的傷害。”
阿文不敢置信地開口道:“這是上一輩的恩怨,與你無關。”
姜梨失笑:“我知道,但如果這一切能在我這裡終結,不過跟他上床而已,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