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的心底在汩汩的流血,連呼吸都帶着濃郁的血腥味,他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他每一天都在想念她,想的心都疼了。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打擾她,姜梨有她的驕傲,他願意尊重。
可是,他實在是太想她了。
無數個思念泛濫成災的日子裡,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像那些狂熱的粉絲一樣,滿目愛意的注視着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她,以慰相思。
他一直都在,隻是從未靠近。
俞長川本來在隔壁應酬,他知道姜梨一定會提早溜走,特意在出口處等待。
林華告訴她姜梨已經出去了,他等了許久都未見到人,按照路徑尋過來時,正好撞上這對舊日情人的極限拉扯,這暧昧癡纏的氛圍他都忍不住要熱淚盈眶了。
他不得不感歎姜梨的運氣,每回私會前任或者前任的女人都能被他撞個正着。
隻是此刻,看着她微紅的眼眶,驚訝躲閃的眼神,他隻覺得胸腔内氣血翻湧,頭痛欲裂。
都這麼久了,她還是放不下。
姜梨極力控制着情緒,她很累,想一個人靜一靜,但俞長川像一尊雕像一樣矗立在她的必經之路上。
她知道他全都看到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軟了身段,主動搭上了他的手臂,柔聲說道:“回家吧。”
未等俞長川有所反應,便主動挽着他往外走去。
俞長川的腦海裡反複回蕩着“回家”兩個字,他知道姜梨這麼說隻是為了哄他,可是這兩個字仍然讓他欣喜若狂。
酸澀和甜蜜同時充斥着他的内心,那股不知名的情緒又在反複地撕扯着他。
兩人一起回到了天湖公寓。
卧室裡,姜梨站在床邊,低眉順眼地解他襯衣的紐扣,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俞長川知道,她是想将他的情緒化解到情事裡。
他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姜梨微怔,他掌心的溫度快要灼傷她的皮膚。
俞長川的聲音裡沒有絲毫情緒:“怎麼,這麼迫不及待?”
姜梨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不然呢?你來找我還能做什麼?”
俞長川的手掌撫上她的面龐,聲音裡已經隐隐有了怒意:“姜梨,你拿你自己當什麼?你拿我當什麼?”
姜梨内心計較了一番,坦誠地回答道:“欠債的人和債主。”
俞長川失笑,眼裡星光閃閃:“姜梨,好樣的!那沈确呢,你拿沈确當什麼?”
姜梨沉默,她不想跟他讨論沈确,那是她的過去,她不希望跟任何人分享。
“讓我猜猜,你是如何定義我們的關系的?”
俞長川手掌的溫度異常,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床伴還是情人?”
姜梨隻覺得疲累,她想快點結束這場對話,然後一個人靜靜地待着。
她直視他的眼睛,眼裡的漠然讓人心驚:“我們算哪門子的情人!”
是恨意讓他們兩人有了羁絆,他們的關系哪裡擔得起一個“情”字。
俞長川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輕聲問道:“那沈确呢?”
姜梨知道,俞長川得不到答案絕不會罷休,她忍着内心的酸澀輕聲說道:“他是跟我一起長大的人,是我從青春年少就愛慕的人,是我努力了很久都不能匹配的人,是分手後依然忘不掉的人,是我曾經用盡了全力愛過的人。”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為了沈确而流淚了,結果,還是不行。
這一刻,俞長川清楚地意識到,姜梨對沈确的感情并非僅僅隻是愛情,裡面還摻雜着仰望和依賴。
即便在他眼裡,沈确根本就不配。
他啞聲問道:“那現在呢?你還愛他嗎?”
姜梨有一瞬間的失神,卻隻淡淡答道:“不會再愛了。”
俞長川喃喃地重複:“不會再愛了,那就是還愛着,隻是不再繼續了。”
他就這樣盯着她的眼睛,語氣溫柔,充滿誘惑:“可為什麼不繼續呢?他現在婚姻不幸,蘇禾明目張膽地給他戴綠帽子,他正等着你去解救呢。”
姜梨垂眸流淚,她其實很心疼沈确,被逼成婚,卻又夫妻不睦,他那麼愛笑的一個人,現在眼裡全是憂傷。
俞長川臉色愈加蒼白,手指捏住姜梨的下巴,微微用力,讓她看向自己。
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他記憶了一整個青春。
“心疼了?”
姜梨的情緒早已崩潰,她用力點頭:“對,簡直心疼死了,為什麼他要遭受這些!為什麼我們要遭受這些!”
俞長川眼眶充血,手指愈加用力:“那我呢?你永遠都看不到我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待你,你都視而不見,你養不熟了是不是!”
姜梨隻覺得臉頰疼痛,卻早已放棄了掙紮。
俞長川的眼底盡是瘋狂:“你們倆不合适,一個私生女,一個私生子,注定互相吸引,但是走不久!”
姜梨忍着淚意輕笑:“是呀,我這樣的身份哪配得上俞總身體力行的勞作呢!”
伶牙俐齒的姜梨氣得他心口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