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并不介意她是否領情，隻是憐惜她一身的才華。”

她仔細思考過這件事情，從爆出媽媽的隐私，到翻出她的戀愛舊事，再到後來的設計抄襲，這一樁樁一件件連起來，像織了一張巨大的網，想要将她緊緊縛住。

袁景不過是枚棋子，此時揪住她不放，意義并不大。

林華無奈地斜睨她一眼：“好，都聽你的，我這就回去溝通這件事情。”

……

Arthur最近過得心驚膽戰，臨近年關，俞長川卻突然開啟了工作狂模式，他這個特助被困在Le中心，每天陪着大BOSS加班到午夜時分。

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在持續了一周之後，Arthur徹底陷入了瘋狂。

他看着窗外一片燈火璀璨的盛世之景，滿心滿眼隻有一個念頭，他要離開這裡，他要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他要雙腳踏上堅實的土地！

在他徹底崩潰前，俞長川終于恢複了一絲人性。

看着被折磨到面容憔悴的美少年，他恍惚開口道：“跟我待在一起真的這麼痛苦？”

Arthur瞪大了眼睛，俞長川眼裡的失意實在太過明顯，他一時沒有理解他話語裡面的意思。

即便他的中文水平非常有限，但是感情經曆豐富，自然明白俞長川真正想問的人并不是他。

他眨了下藍色的瞳仁，認真思索了一番：“大部分時間，跟你相處還是非常愉快的。”

接着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僅限于你不變态的時候。”

俞長川摘了眼鏡，揉了揉疲憊酸澀的眼睛，緩緩出聲：“下班了，你走吧。”

Arthur不解：“你幹嗎？”

“我累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幾乎沒有休息過。

自那天見到姜梨之後，藍桉始終不肯見他，俞淮書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們母子的變化，大概還在困惑緣由，并未招他回去質問。

而姜梨……

他看到了那張照片，大雪紛飛的北國之境，兩張年輕稚嫩的面龐緊緊地相擁在一起，就像她所說的那樣，她談過一場非常美好的戀愛，大概會此生難忘。

而自己，卻成了她不願提及的傷痛過往。

她永遠會去維護沈确，哪怕為此舍棄自己打拼多年的事業。

她對誰都會心軟，可唯獨對他，心硬地跟石頭一樣。

Arthur困惑于他的反常，俞長川什麼時候居然也會覺得“累”了，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他試探性地詢問道：“你跟小姜梨……”

俞長川将頭靠在辦公椅上，閉着眼睛開口：“分手了。”

Arthur驚訝：“為什麼？”

俞長川沒有回答。

Arthur知道他心緒不佳，沒有像以往一樣開玩笑，反而貼心地建議道：“去喝一杯？上次在藍海灣遇到一個姑娘，生得美極了，如果你心情實在不好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地讓給你。”

俞長川睜開眼睛，眼前的美少年一副天真恣意的模樣，他很羨慕。

“你為什麼每次都可以跟不同的姑娘？”

Arthur：“為什麼每次都要跟同一個姑娘呢？我喜歡冒險，更喜歡刺激，年輕的女孩就像是人間的精靈，她們會帶給我不一樣的靈感。”

俞長川沉默，仿佛在思考一個難題：“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懂不懂？”

Arthur誠實地搖了搖頭。

俞長川沒有再理會他，兀自起身，走出了辦公室，他沒有讓阿啟送，自己一個人開車離開了。

港城的大街小巷張燈結彩，街頭偶有行人走動，他漫無目的地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天湖公寓。

他知道姜梨最近一段時間都待在北山香墅，有幾次夜深人靜時，他實在睡不着，便會一個人來到了這裡。

房間裡的陳設未變，一切似乎都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

他推開卧室的房門，疲憊地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他們曾經在這個房間裡緊緊相擁，有過最為親密歡愉的時刻。

隻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