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期期攔住了他,“你看看時間,要是回去的話,估計就要遲到了,第一次約,我們不能遲到。”
許蘭亭着急道:“那怎麼辦?”
“也不是沒有辦法,這樣……”張期期托着下巴,一邊沉思狀,打量着他,一邊道:“……你把西裝外套、馬甲脫下來,領帶也解下來,你裡面穿的是白色襯衫吧?”
許蘭亭忙不疊地開始脫外套、脫馬甲,“對,我裡面穿的是白襯衫。”
“那就行!白襯衫和我們的校服差不了多少,對了,你這鞋……也不行,誰學騎單車穿皮鞋的啊?”張期期道。
這時,前方的司機突然插嘴道,“我記得後備箱有一雙蘭亭的運動鞋,老闆上次給你買的,你忘記拿了。”
……自行車是他搬到後備箱的,所以他剛才就看見了。
許蘭亭啊了一聲,“是嗎?我忘記了……”他想了想,也是他哥經常給他買這買那的,他哥自己有時候都忘記了。
這麼想着,他半躬着身子探手摸到了一個袋子,拉到後排座位處,打開袋子、盒子,還真是一雙運動鞋。
張期期也看到了,她笑道,“快換掉你的皮鞋。”
許蘭亭換上白黑相間的運動鞋,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氣,“這樣還行嗎?”
張期期打量了一眼,“還行,看得出來認真收拾了,但又沒有那麼刻意。對了,趁現在還有時間把你西裝褲上熨燙出來的褲線揉一揉,不然還是很出戲啊。”
早上起來将整套西裝熨燙了一邊的許蘭亭:……
*
金河灣廣場。上午九點五十三分。
許是天氣的原因,往常這個時候早就趨顯熱鬧的廣場此刻卻人煙稀少,隻有七八名練太極拳的老爺子還在慢悠悠地比劃着。
廣場外圍的商鋪,奶茶店、小吃店等等都至少需要十點鐘之後才有員工開店。
廣場上是不允許汽車開上去的,所以張期期、許蘭亭在附近下了車,許蘭亭推着單車走着,張期期跟在一旁。
許蘭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西裝褲,“好像中間那條褲線沒那麼明顯了,是吧?”
張期期看了看點頭,“還行。”
許蘭亭:……你除了會說還行,還會說什麼!
倆人走到廣場上,張期期遠遠望過去,廣場上人煙稀少,少年挺拔的身姿映在她的眼底,他的身旁停放着那輛自行車。
張期期丢下許蘭亭,小跑着過去,她停在他身後約莫十米的地方小幅度喘氣,正欲開口喊他。
恰在此時,少年似有所覺、徐徐轉過身來,帶着濕潤氣息的涼風微微吹起少年校服的襯衫下擺,“你來了…”
“嗯。”張期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就是想用力地點頭。
陳恕嘴角勾起輕微的笑意,眼神罕見地溫和下來。
張期期攥了攥包包的帶子,走過去,“你來多久了,會不會等太久了?”
陳恕搖了搖頭,“我剛到。”
今日的她沒有穿校服,而是穿着平日裡的衣服,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好像跳出了學校的框子,他重新認識了她似的。
他微微低頭,看見了她頭頂别着的深色小熊發卡,發卡上小熊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和此刻擡頭看他的少女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這麼想着,他眼底蕩漾着一圈的笑意,張期期不妨有些呆愣地盯着看他。
四目相對,兩兩相望,陳恕在她的目光下,微微攥緊了了指尖。
“喂……張期期!你就不能等等我嗎?”許蘭亭推着自行車,根本走不快。此刻他站在他們不遠處,氣惱地大喊道。
突兀的一聲大喊,張期期、陳恕紛紛下意識地收回眼神,廣場上比劃着太極拳的老爺子們不滿地瞪了他們幾眼。
她對許蘭亭的怒喊充耳不聞,少女低着頭,悄悄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朵。
許蘭亭見狀,推着自行車過來,他張嘴欲喊,卻猝不及防地對上陳恕冰冷灰暗的眼神。
他的腳步頓時一滞,身後傳來自行車車輪滾動的聲音,他下意識地轉身望過去,是……林聽。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林聽氣喘籲籲道,可以看出來她剛才一定是一路飛快地踩着自行車過來的。
許蘭亭頓時将陳恕那一閃而過的奇怪眼神抛卻在腦後,他眼神中帶着期待,“不晚不晚,我們也是才剛剛到的。”
林聽笑着點點頭,将自行車停好,她锊了锊淩亂的發絲,笑着道:“那就好。”
四人成功會面,在場的就張期期、許蘭亭兩人不會騎自行車,林聽看着三輛自行車,道:“那我們現在就在這裡學?”
上午安靜的廣場确實是學騎自行車的好地方,問題是現下如何分配誰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