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大街上空無一人,安靜得隻有蟲鳴聲。
陸思雲抱着包袱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内心其實有些後悔。
一個沖動從宋府逃出來的結果就是現在無家可歸,不知道何去何從。
現在天色又這麼晚,她人生地不熟,屬實是有些過于狼狽了。但是她現在總不能再回去那個牢籠裡吧。
正當陸思雲不知所措時,她突然聽到前面小巷子裡傳來輕微的呻吟聲。
雖然聲音很低,但由于深夜實在過于安靜,所以她還是聽到了些許的聲響。
好奇心作祟地她慢慢走向那條傳出聲音的小巷子口,她慢慢探出身子去看巷子裡的情況。
等她看清楚之後,聽到頭皮開始發麻。
巷子身處,一位女子靠在牆上,而站在她對面的男人正在用雙手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方才陸思雲聽到的呻吟聲,正是這位女子發出的,她必定是想呼喊救命,可是脖子被對方用力卡住,根本沒辦法喊出聲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陸思雲朝着巷子深處吼道:“喂!住手!你在幹什麼?”
大概是沒想到,這個時辰居然會有人閑逛在大街上,行兇之人明顯地愣住,随即把腿就往更深的巷子裡跑去。
陸思雲本能地追了上去,但在經過倒地不起的女子身邊的時候,她還是立刻停下來了腳步。
救人要緊!
她連忙蹲下來查看被害者的情況,發現她氣息極其微弱,如果不是她趕過來吼了這麼一大嗓子,阻止了惡人的行徑,這姑娘怕是早就斷了氣了。
但是眼下這位女子的情況也十分不好,已經在死亡邊緣。
怎麼辦呢?自己怎麼才能夠救她。
猛然間金光一閃,陸思雲突然想到在警校時候學過的“心髒複蘇術”。
于是她立刻将女子正面躺平在地上,将她的頭部擺正,然後跪立在女子胸部一側,兩膝分開,尋找到準确的位置,将一隻手疊放在另一隻手上,開始用力按壓。
連續按壓三十次後,陸思雲用自己的嘴巴把她的嘴完全包裹住,然後進行吹氣。
如此反複了多次,每結束一次,她都會趴在受害人的胸口,傾聽她的心髒是否恢複跳動。
如果沒有,立刻重新再做一次。
正當陸思雲正在全力挽救生命的時候,巷口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怒吼聲:“你在幹什麼?”
陸思雲救人心切,并未回應他,而是依舊在用力按壓受害人的胸口。
“來人,替我将她拿下!”
幾乎是立刻地,陸思雲便被兩個男人從地上架了起來。
“放開我!我在救人,你們再不放開我,她就沒命了!”
“救人?”方才那個發号施令的人走過來,半蹲下身子,用手指按壓在地上女子的脖頸處,然後站起來,冷冷地看着她說:“這位娘子分明已經咽了氣,你還說你在救人?”
借着旁邊人提着的燈籠的亮光,陸思雲這才看清楚來人的面貌,“蕭捕頭,你怎麼在這裡?”
“我巡邏到此處,聽到有人喊叫,于是便趕過來,正好看到你在行兇。”
“我在行兇?”陸思雲瞪大了眼睛,她怎麼成兇手了?她方才分明在救人啊!
“我親眼所見你方才那麼用力按壓這位娘子的胸口,而現在這位娘子已經死了,不是你殺的又是誰殺的?”
聽了他的話,陸思雲差點兩眼一抹黑氣暈了過去。
“我剛才不是在殺人,我是在救人啊!而且你聽到的那聲吼叫,就是我叫的。我看到兇手正在掐這位娘子的脖子,我大吼制止了他,他聽見我的聲音立刻就逃走了。”
蕭捕頭冷豔看着她,顯然并不相信她說的話。
“你說你看到兇手行兇,那為何我們趕到的時候,你在用力按壓她的胸口。”
“我在做‘心髒複蘇’,我看這位娘子氣息微弱,還沒有完全咽氣,我原本是想就她,可惜還是沒來得及。”
說到此處,陸思雲還是有些悲傷的,畢竟自己曾經是一位警察,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自己沒能挽救這樣的悲劇,還是有些遺憾的。
“心髒複蘇?那是什麼?”
陸思雲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下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心髒複蘇”這種先進文明的産物。
見陸思雲沒有說話,蕭捕頭冷哼一聲:“怎麼?沒話說了?來人,把她帶走!”
一聽自己要被抓走,陸思雲急了:“蕭捕頭,你真的抓錯人了,我沒有殺人!我真的不是兇手!我跟她無冤無仇,我殺她幹嘛?”
但是無人再理會她的鬼哭狼嚎。
陸思雲坐在大牢内,内心滿是絕望。
她一直想進六扇門,現在倒是如願進來了,隻不過是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