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了讓這世道不再有冤案發生,讓百姓生活可以安定無憂。”
“那我與夫君的想法是一緻的。我也希望這世上沒有冤情,百姓安居樂業。”
陸思雲的話讓他有些愣住,這一停頓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夫君是驚訝我一堂堂閨中女子,居然也會有這般男兒才該有的理想?”
宋晏初并不否認自己的驚訝:“這幾日來,我已經見識了你的斷案能力,知道進衙門做女捕快抓犯人是你的願望,你如今會有這樣的理想,也不足為奇。我隻是驚歎,你居然會跟我有着同樣的抱負。看來,以前是我太過忽視你,從未去試圖了解你内心的想法,心中頓感抱歉。”
以前宋晏初對楚星然如何,其實陸思雲并不在意,畢竟也不是她在承受他曾經的冷暴力。
況且現在她并不是楚星然,也不會像楚星然那樣費盡心思地讨他歡心,自然也不會對他有所期待。
原本陸思雲對這位夫君并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她隻希望對方不要拖自己後腿就行。
但是現在看他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動,陸思雲也想趁此機會,化敵為友。
畢竟他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對她日後查案甚為有利。
“夫君無須道歉,過往的那些事,我其實已經有些不記得了,夫君不用介懷。”
宋晏初見她如此豁達,不計前嫌,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柔聲道:“那我以茶代酒,為我之前過往的種種,向夫人賠個不是。”
既然對方都跟自己道歉了,并且态度如此誠懇,那她還有什麼好扭捏的呢?
于是陸思雲也舉起茶杯,與之相碰:“夫君言重了。”
兩人飲下這杯茶,宋晏初繼續沉聲囑咐:“你說的這個計劃,待我回大理寺布局之後,再做安排。在此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不可輕舉妄動。”
“星然明白。”
二人議事的差不多,翠柳适時地出現詢問:“姑爺,今晚是否要留宿?”
僅這一句話,就讓兩人之間原本和諧的氛圍瞬間變得有些尴尬。
陸思雲内心忐忑,他萬一真要留宿,這可如何是好?
她雖是現代人,思想比一般女子要開明,更何況她與宋晏初是名義上的夫妻,如果發生點什麼,其實也實屬正常。
但陸思雲并不想跟他發展得太快,她穿越到這個世界時間并不久,她與這位夫君也并不了解彼此,她不想就這樣草率地交出自己。
萬幸的是,宋晏初并未留下過夜,這讓陸思雲着實是松了一口氣。
但卻是把翠柳氣得直跺腳,不過她并未氣太久,已經再接再厲地開始在想着下次該用什麼法子留下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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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怡紅院的新頭牌方婉兒正式亮相,其相貌驚豔四座,在洛城的王公子弟圈中廣為流傳。
“都說這方婉兒膚白貌美,國色天香,她一出現,四周就會出現蝴蝶圍着她飛,那畫面簡直美極了。”
“聽說洛城許多達官顯貴,為能與她一起喝酒,不惜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可惜你我這樣的,是沒那個福分一睹婉兒美人的芳容啦。”
……
陸思雲穿着華服,戴着厚重的發飾,臉上化着頭牌歌姬特有的妝容,她坐在樓上的雅間内,聽着樓下的議論紛紛,神情得意。
宋晏初坐在桌前,表情凝重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憤憤地一飲而盡。
在他的周密計劃之下,陸思雲終于被安排成為了怡紅院的頭牌。
他故意在坊間散布怡紅院新頭牌容貌驚為天人的謠言,激起大家對方婉兒相貌的好奇。
隻用了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将長相絕色,衆多王公子弟為睹芳容一擲千金的怡紅院頭牌方婉兒的形象給活靈活現地搬到了大夥兒的面前。
這讓陸思雲不得不感歎她這位夫君包裝人的手法之娴熟,實在是讓人驚歎。
他要是在生活自己那個世界,活脫脫是一位娛樂公司的金牌經紀人啊,包裝和營銷這一塊,屬實是被他玩明白了。
“夫人如今成為怡紅院新頭牌,不知此刻感受如何?”
陸思雲聽出他語氣中的揶揄,知曉他此時定是心情欠佳。
她也理解,畢竟任誰都無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在怡紅院這樣的地方做頭牌吧,哪怕是僞裝的。
更何況按照宋晏初觀念裡那根深蒂固的封建糟粕,他能同意自己的這個計劃,就已經非常不可思議了。
“夫君說笑了,都是為了引兇手上鈎的手段,我能有什麼感受呢。倒是夫君你,不曾出入過這煙柳之地,如今坐在這兒,可還習慣?”
宋晏初自然也聽出她話中的揶揄,擡頭對上她那雙戲谑的眼眸,方才郁結在心中的那絲憤懑突然就這樣煙消雲散。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楚星然,越來越無奈,實在是拿她毫無辦法。
忽然,房間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婉兒娘子,周世傑周公子來了。”
屋内的二人對視片刻,神色俱是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