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雲點頭,繼續說:“死者的束腰帶有些奇怪,方向朝上,像是綁了東西将她拖拽而出。”
蕭楚翊沉吟,這兩點确實十分可疑。
陸思雲随即走到王靈兒面前,對方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依舊渾身發抖,滿臉淚痕。
“王娘子,您是如何發現屍體的,可以說一說嗎?”
王員外的夫人甯華如心疼自己的女兒,對她怒吼:“靈兒遭此驚吓,吓得魂飛魄散,你竟然還要讓她複述一遍這可怕經曆?”
面對王夫人的質問,陸思雲也不惱,好脾氣地解釋:“王夫人心疼女兒,在下非常理解。但是如果我們不了解當時的情況,很難找到真兇,替令千金洗脫嫌疑。”
甯華如還想再說話,卻被一旁的王靈兒阻止:“娘,為了能夠自證清白,我願意将我看見的全部說與這位小捕快聽”
衆人紛紛圍在王靈兒周圍,傾聽她的訴說。
“昨夜府上設宴款待賓客,我不甚酒力,沒喝幾杯便覺得頭暈乏力,便回到房中躺下歇息。等我第二日醒過來,就看到鴛鴦躺在那裡,全身是血。”
說到此處,王靈兒不禁又忍不住撲倒她母親的懷中痛哭了起來。
見到她哭,陸思雲并沒有憐香惜玉,而是繼續問:“您昨晚回房之後,直接就卧床休息,并未沐浴更衣對嗎?”
王靈兒邊擦眼淚邊點頭。
“那您昨夜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響?”
王靈兒想了想,搖頭道:“昨夜我得厲害,睡得很沉,并未聽到什麼聲響。”
恰巧此時,仵作被帶入廳内,準備驗屍。衆人便離開了案發的房間,一起前往前廳等候驗屍結果。
在走出王靈兒房間時,陸思雲被身旁的捕快不小心絆了一腳,她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朝前撲了過去,額頭差點碰到門口的踏跺。
“你沒事吧?”肇事者見她摔得不輕,連忙擔憂地詢問。
陸思雲連忙爬起來,忍住身上的疼痛,笑着搖頭:“我沒事。”
衆人等在前廳,仵作驗完屍前來向蕭楚翊彙報:“回禀大人,死者死于昨日戌時至亥時之間,死因為尖刀刺穿腹部,失血過多而死。”
“戌時至亥時?那正是宴會進行之際,當時大家都在前院大廳裡招待賓客。”王員外聽了仵作的話說道。
“這樣是不是可以證明,我們靈兒沒有嫌疑了!”王夫人喜出望外。
“此外,我還有一事要禀報。”
“何事?”
“死者懷有身孕,已經一月有餘。”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全都瞪大雙眼,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甯華如怒視王員外,質問道:“孩子是不是你的?”
王員外突然天降大禍,連忙否認:“冤枉呐夫人!鴛鴦是靈兒的貼身丫鬟,我平時鮮少到靈兒院中,哪有機會接近她?”
王員外言之有理,但是王夫人卻沒有半點相信他的迹象。
看來之前王員外也跟府中丫鬟暗通曲款過。
“我聽聞前幾日,鴛鴦突然就想不開想要跳河自盡,幸得官差大人路過相救,才保住性命。我以為她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一時想不開,想來那個時候,她定是知道自己懷孕而想一了百了。”王靈兒突然說道。
原來前幾日跳河自盡的女子,正是王員外府中的鴛鴦。
鴛鴦并未出閣,卻突然懷有身孕,傳出去她不但會被趕出王員外府,還會名譽掃地,這輩子就完了。所以她才會一時想不開,跳河自盡。
陸思雲對王員外夫婦的撕/逼并沒有興趣。她把自己發現的幾點線索串聯起來,現在又得知鴛鴦死前懷有身孕,那麼兇手大概是誰她已心中有數。
她走到王靈兒面前,詢問道:“王娘子,你大概何時回的房間你可還記得?”
“大約是子時。”
“你回房時,房中是否有人?活人或者死人。”
“當時我醉酒,頭暈無力,回房隻想趕緊歇下,并未發現房中有什麼異樣。”
旅陸思雲點點頭,繼續問:“請問王娘子,您對面那間房子是誰在居住?”
“是在下。”身後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
陸思雲回頭。看到一位男子站立在那,男子身着淺黃色外衣,從衣服材質可以看出,此人身份定是不一般。
男子自我介紹道:“在下王琦,是靈兒一母同胞的兄長。住在靈兒對面的房間。”
“王公子,幸會。敢問王公子,昨日戌時至亥時,你在做什麼?”
“我正陪同父親在前廳招待賓客,在場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這期間您從未離開過?”
王琦愣了一下,随即說:“許是中途有去解手,在下有些記不清了。”
見陸思雲若有所思,他問:“大人不會是懷疑在下吧?”
“王公子多慮了,我隻是正常詢問罷了。”
陸思雲又去詢問了幾個當天在前廳宴會中服侍的下人,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已有十足十的把握。
于是她走到衆人面前,向大家作揖道:“各位,我已經知曉兇手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