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為吏部尚書左青明六十大壽。
他将在府上大擺壽宴,邀請朝中所有大臣們前往府中參加。
宋晏初自然在邀請的名單之内。
一般參加這樣大的壽宴,官員都會攜帶家眷。由于楚星然與莫婉晴是平妻,同為妻子,她們二人都需要參加晚宴。
莫婉晴為宋晏初準備了一份厚禮,以她獨到的眼光,選的禮物自然是得體的。
大家對她挑選的禮物沒有任何意見。
到了左青明大壽之日,宋晏初帶着兩位夫人,坐着馬車,來到左尚書大人的府上。
左尚書是當朝正二品官,他的府邸自然是氣派不已。
之前為了查案,陸思雲去過禮部尚書的府中,她覺得左尚書的規格同那處宅院大差不差,反正都比宋府氣派。
三人一進左尚書的府中,莫婉晴便悄悄地碰了碰陸思雲的衣袖,低聲提醒:“在妹妹東南方向的那位穿着绛紅色衣袍的男子,便是楚星然的父親,鎮北候楚越。”
陸思雲順着她說的方向望去,看到那名身着绛紅色袍衫,腰闆挺得筆直,看上去四五十模樣的男人,有些恍惚。
這就是楚星然的父親,現在也是她的父親。
宋晏初自然也看到了他,立刻朝着楚越走去。陸思雲和莫婉晴緊跟其後,一起走到他面前。
宋晏初先深深地作揖,打招呼道:“嶽父大人。”
陸思雲同莫婉晴也一起行禮。
“父親大人安好。”
“楚侯爺安好。”
“好好好,你們都來了。”楚越見了他們三人,立刻露出笑容,他高興地拍了拍宋晏初的肩膀。
他畢竟是武将出生,習武之人,力氣難免比一般人大,陸思雲看到宋晏初的臉色明顯比方才要白了一些。
楚越又看向陸思雲,眼裡滿是慈愛之情:“聽聞你前些日子,去六扇門當了女捕快?還把六扇門攪得雞犬不甯,可有此事?”
陸思雲萬萬沒想到,這位楚侯爺居然一見面就開始興師問罪,讓她有些猝不及防,但她還是承認道:“女兒确實如今在六扇門當捕快,但并沒有把六扇門攪得雞犬不甯,不知是誰在父親面前嚼舌根,這樣诋毀女兒。”
宋晏初連忙也幫襯着替她說道:“嶽父大人勿怪星然,是小婿準許她去六扇門當差。星然還破了兩宗兇殺案,還助我找到了失竊的也夜明珠,表示十分出色。”
楚越聽了宋晏初的話,這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好!幹得好!真不愧是我楚越的女兒。”
其實方才的那番話,楚越是故意當着女婿的面說的,他就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在外如此出風頭,會不會引起夫家不滿。
原本他就知道宋晏初對楚星然并無情誼,是自己的女兒非他不嫁,整日為了他茶飯不思,楚越這才替她向皇上求了賜婚。
婚後他也聽聞宋晏初對她十分冷淡,原本還很擔心女兒的處境,但嫁出去的女兒隻要對方沒有與她和離,作為娘家人,他也沒辦法插手太多。
他久居沙場,鮮少回家,對這個女兒關心甚少,才會把她縱容得如此蠻橫任性。
而後聽聞她竟然去六扇門做了捕快,把她母親急得差點沒昏過去。他原本也費解,好好的一個女子為何突然想要去當差?對她的表現,他也略有耳聞,隻是他一直擔心宋晏初會對此有所想法。
現在看到女婿這麼為自己的女兒說話,他這顆懸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聽到父親的表揚,陸思雲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笑着問:“今日怎麼沒見母親?”
“你母親有些頭疼,今日便沒同我一起。”
聽聞母親病了,陸思雲露出擔心的神色:“母親怎得突然病了,可無礙?”
“老毛病了,無須挂懷。”
正說話間,就聽見門口傳來聲音:“莫中堂大駕光臨,真是讓我這府上蓬荜生輝啊。”
“左尚書,恭賀大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啊。”
三人轉過身,看到内閣大學士莫子恒出現在門口,正在與左尚書寒暄。
寒暄完,他徑直朝着他們三人走來。
三人立刻行禮。
“嶽父大人安好。”
“父親大人安好。”
“莫中堂安好。”
莫子恒喜笑顔開地看着三個小輩,然後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婉晴,近來可好?”
“一切安好,勞父親大人挂心了。”
看着莫婉晴氣色确實比之前要好很多,看得出她在宋府應該尚可,他也便放下心來。
一擡眼,就看到站在一旁斜着眼看着他的楚越,他的神情立刻染上了幾分不悅,他對着楚越挑釁道:“楚老頭,今天打算幾杯倒啊?”
禁不起激将的楚将軍立刻還擊:“你個莫老頭,今日不喝得你從左尚書府爬出去,我就不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