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知道嗎,其實我根本不是楚星然。”
“你醉了。”宋晏初以為她是喝醉了,胡言亂語。
醉酒的人最聽不得這句話。
陸思雲一張臉喝得通紅,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但她開始發酒瘋大喊道:“我沒喝醉!我清醒着呢!我不是楚星然,我的真名叫陸思雲。你清楚了嗎?我叫陸思雲,不叫楚星然。”
宋晏初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醉酒之人的話,他自然不會全信。
但她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另一個完整的名字,這又讓他覺得她的話不能全都不信。
他回想起最近楚星然的變化,确實是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平日裡那嚣張跋扈的脾氣蕩然無存,變得現在如此率真活潑讨人喜愛。
平日裡速來與莫婉晴針鋒相對,如今卻同她情同姐妹。
平日裡深居内院,凡事都以讨好他為目的,可如今卻是一心撲在破案上,對他卻是半點都不上心。
仔細回想她的變化,确實實在太大,讓人起疑。
她說她叫陸思雲,那為何跟楚星然長得一模一樣。
她既然是陸思雲,那麼真正的楚星然又在哪裡?
心中的疑問實在太多。
但宋晏初剛想開口詢問,陸思雲扔下這個地雷之後,便又重新倒在他的懷中。
這次,是真的醉得睡着了。
陸思雲第二天從自己的床上醒過來,頓覺頭痛欲裂。
“翠柳!”
翠柳聽見叫喚聲,立刻跑了進來,手裡端着一個碗。
“夫人,這是姑爺特意吩咐下人給您煮的醒酒湯,你快趁熱喝下。”
陸思雲皺眉接過醒酒湯,一飲而盡。
喝下醒酒湯,陸思雲靠在床上,慢慢點着醒酒湯發揮藥性,以此緩解頭痛。
忽然,電光火石間,陸思雲腦中閃現昨天夜裡與宋晏初在馬車内對話的場景。
——“夫君,你知道嗎,其實根本不是楚星然。”
——“我沒喝醉!我清醒着呢!我不是楚星然,我的真名叫陸思雲。你清楚了嗎?我叫陸思雲,不叫楚星然。”
她猛的從床上坐起,眼睛瞪得老大,一顆心提到了嗓子。
她昨天晚上,對宋晏初說了什麼啊?
果然喝酒誤事啊啊啊啊啊!
翠柳進來拿空碗,見她臉色蒼白地坐在床邊,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擔憂地問:“夫人,你怎麼了?臉色這樣難看,是不是哪裡覺得不舒服?”
“我沒事,伺候我更衣,我有事要找夫君。”
收拾完自己,陸思雲懷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走在去往宋晏初書房的路上。
一路上她一直在思考,對于昨天的重大失誤,她應該要用什麼話術糊弄過去。
宋晏初作為大理寺卿,頭腦聰明,邏輯清晰,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
她該如何自圓其說,讓他相信她昨天說的話是自己喝醉了說的胡話。
當她快要走到宋晏初書房門口的時候她突然猛的停下了腳步。
等一下!
自己為何要自投羅網?
她現在去找宋晏初主動提及昨天的事,那不是不打自招,顯得自己更加心虛?
陸思雲站在門口獨自慶幸,還好自己及時想明白,不然差點就自曝了。
好險好險。
她捂着胸口,轉身就跑。
宋晏初站在書房的窗戶邊,看着陸思雲神色匆匆地朝着自己這邊快速走來。
快到的時候卻突然猛的停下了腳步。
原本看着她過來找自己,宋晏初的心情雀躍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當他看到陸思雲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來,他的眉毛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仿佛自己的心也要停止了一般。
宋晏初正準備出門去喊住她,卻看到她捂着胸口轉身就跑,好像自己的書房門口有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他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何她明明是來書房找他的,怎麼到門口不進來反而又跑了。
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她說的那句醉話。
到底是何意思?
她一大早過來找自己,是想跟他解釋昨天晚上的事麼?
既然是來說昨天晚上的事,那為何又跑開了呢?
陸思雲定然想不到,她這區區的一個行為,讓宋少卿在書房裡想了一個早上。
中午用膳的時候,陸思雲坐在他旁邊,小心翼翼地吃着菜,内心實在是虛得不行。
“星然妹妹今天吃的,怎的這般安靜?”
莫婉晴并不知道昨天馬車上陸思雲喝醉酒自曝,看她今天這般反常,便笑着問道。
陸思雲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擡頭看向她,笑得有些心虛:“沒有的事,我就是昨夜醉酒,今天有些頭痛而已。”
宋晏初不動聲色地看着她的反應。
“一會兒我吩咐廚房給你熬點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