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晴一聽到陸琛受傷了,頓時慌亂的有些六神無主。
她連陸思雲都顧不上了,轉身就往陸琛的府邸奔去。
莫婉晴來到陸宅,王管家看到她,并沒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而是面無表情地将她引到了陸琛的寝室門口,便自行離開。
她站在門外,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推門而入。
趴在床上的陸琛并沒有看向門口,而是悶悶地說了句:“老王,給我倒點水。”
莫婉晴看到他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背上的傷口鮮血淋漓,頓時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流下。
她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然後端到他床前。
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陸琛似乎察覺到進來的并不是王管家,他猛的轉過頭,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心裡突然也就踏實了。
隻是此時的自己如此狼狽,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掙紮着想要坐起身,可剛一動,便牽扯到了傷口。
“嘶……”
莫婉晴連忙跑過去扶着他重新趴下:“你快趴好。”
陸琛便隻能又不甘願地重新趴回了床上。
“你怎麼來了?”
莫婉晴并沒有回答他,而是雙目噙着淚,有些埋怨地看着他。
面對她的無聲指責,陸琛立刻就敗下陣來,他忙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柔聲道:“我沒事,真的。我皮糙肉厚,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莫婉晴卻沒有被他安慰到半分,依舊忍不住地落淚。
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為了自己受到這樣的傷害,她的内心有多痛,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有能力帶大家賺錢,努力撐起這個家,她也一直為了這個家,為了家人能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奮鬥着。
但是如今才發現,自己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出了事,一點忙都沒幫上不說,還連累自己最重要的人受到責難。
她這麼了解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如果不是為了她,陸琛根本不用管這種根本不屬于錦衣衛管轄範圍之内的事情。
他終究是被自己牽連了。
陸琛看她這幅樣子,知道她肯定是看到自己受傷,又心疼又自責。
可他嘴笨,不會哄女子,隻能一遍遍地強調:“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莫婉晴擦幹眼淚,拿起旁邊的水,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陸琛喝下。
然後才責問道:“我不是讓你不要插手此事,你為何還要這樣做?”
那個謝禮望,一看就不是善類。
就算是錦衣衛,讓他受了這等羞辱,又豈能善罷甘休。
幸好陸琛隻是随意吓唬了他兩下,并沒有對他用刑,他無法用“屈打成招”這個借口來推翻他之前的口供,蕭楚翊和陸思雲這才對他依法處理,将其店鋪查封,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衆,還了珍果苑的清白。
不然,陸琛這個罪名,怕是更重,受的責罰也還要比這嚴重的多。
“我那天去找你,無意間聽到你和華大夫的對話,知道你為此事困擾,我隻是想幫你分擔,”
莫婉晴聽了他的話,卻并沒有半分欣喜,反而讓她心生恐懼。
曾經的陸琛,忠于陛下,甘願做皇上的一把刀,他冷血無情,不在乎人家叫他就活閻王。
也正是他的這份忠心與冷漠,才能受到皇上的青睐和信任。
可如今這把刀,因為她而産生了情感,變得柔軟,變得有了牽絆,有了軟肋。
這樣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嗎?
錦衣衛是何等的存在,自不必說。
誠如他之前所說,他一直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的世界向來隻有刀光劍影,沒有兒女情長。
這樣的感情,隻會牽絆住他的腳步,成為他的累贅。
莫婉晴突然害怕了。
她害怕自己成為陸琛的軟肋,成為他的累贅。
這次他為了自己受到皇上的責罰,下次他是不是會為了她而丢了性命?
想到此處,心底的那絲恐懼仿佛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似是要将她吞噬。
察覺到她臉色蒼白,指尖微顫,陸琛有些擔心地擡着脖子看向她:“你怎麼了?還在擔心我的傷勢麼?大夫已經來看過了,都是皮外傷,過幾天就能完全恢複。”
莫婉晴這回過神來,她對着陸琛露出一個蒼白且無力地笑:“我沒事。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陸琛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她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隻留下他一人趴在床上,若有所思。
莫婉晴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陸思雲正坐在院中等她。
見她回來,立刻迎上去詢問:“姐姐,陸大人傷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