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石,你好大的膽子,衙門的驿站,你也敢砸?看來你們大當家最近忙着别的事,沒空收拾你們,才準你們出來胡作非為,是不是?”
看到陸思雲,趙大石的臉色略有松動。
六扇門的楚星然,是何許人也,他是略有耳聞的。
此人周旋與青龍幫和白虎幫兩派之間,攪的兩邊都雞犬不甯,偏偏又拿她毫無辦法。
見到她,趙大石露出了谄媚的笑:“喲,這不是楚爺麼?失禮了,失禮了。”
陸思雲指了指身後的莫婉晴:“這是我家姐。這驿站是我們六扇門允許開的,你方才對我家姐大吼大叫,又揚言要砸了驿站,你這是想造反不成?”
“我哪敢啊?楚爺!隻不過衙門有衙門的規矩,我們白虎幫也有白虎幫的規矩。這驿站要開也可以,那也得跟那些商販一樣,每月按時給保護費就行。”
又是保護費!
莫婉晴擺攤的時候,就對這不合法的保護費深惡痛絕,但因沒有能力與這黑暗勢力對抗,惹不起還躲不起麼,于是自己咬牙開了店鋪,不想跟這些流氓打交道。
誰想如今她想做好事,幫助那些因戰争失去住所的難民,建立這個救濟驿站,卻還是被這些混蛋給盯上了。
居然又來問她收保護費!
眼看着莫婉晴怒不可歇,想要上前與他理論,卻被陸思雲立刻攔在身後。
莫婉晴一直溫柔端莊,從未與人紅過臉,根本不是這些地痞混混的對手。
“趙大石,你們白虎幫最近是不是窮瘋了,連救濟站的錢也想坑?就不怕我上奏朝廷,把你們這倆幫給取締了?”
沒想到趙大石根本就不怕她的威吓。
如若是以前,宋晏初還在大理寺任職少卿的話,那他們白虎幫或者青龍幫對她說的話還會有幾分忌憚。
如今整個洛城,誰人不知他宋晏初當街斬殺朝廷重臣,被流放邊境,生死不明。
如今的她們,也就在民間有點好名聲,其他的一無所有,不足畏懼。
“楚爺,這話要是以前,我還信幾分。如今你一小小六扇門捕快,莫說見皇上了,就連宮牆的門你都摸不到,還敢用這些個話來吓唬我?你以為我們白虎幫都是吃素的不成?”
陸思雲确實是在放狠話,打腫臉充胖子。
她也清楚,隻憑她一人之力,根本沒辦法與之對抗。
别說是白虎幫,哪怕是眼前的趙大石,憑她一個小小的捕快,又能拿他們如何?
就在她們落了下風,一籌莫展之際。
門口又傳來一個低低地,卻帶着些威嚴的聲音:“那麼我如何?”
一聽到聲音,莫婉晴的臉色立刻僵住。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是陸琛。
趙大石看到一身飛魚服的陸琛出現在門口,方才那股嚣張的氣焰瞬間蕩然無存。
陸琛緩緩走到他面前,冷眼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問:“你看我夠不夠格,摸到那皇城的大門,去皇上面前,參你們一本?”
趙大石和他那幾個跟班立刻雙腿發軟,無力地跪在地上:“小人有眼無珠,見過錦衣衛指揮使大人。”
“這個驿站,不僅是衙門扶持的,更是皇上下旨建造的,屬于皇家的東西。請問你們白虎幫,是想要問皇家收保護費?到底是誰在保護誰,你們白虎幫是忘了?”
趙大石吓得哆哆嗦嗦:“小人不敢。小人不知這是皇家的驿站。”
“現在知道了,還不快滾?要是還有下次,我定帶着錦衣衛上門去抄了你們白虎幫,我陸琛說到做到。”
“是是是,小人立刻滾,現在就滾!絕對不待在這裡污了您的眼。”
說完,趙大石帶着他的跟班們,連滾帶爬,倉皇而逃。
趙大石他們幾個離開後,屋内立刻安靜了下來。
陸思雲小心翼翼地看着一旁的莫婉晴,發現她低着頭看着地上,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于是隻能由她出面,向陸琛表示感謝:“陸大人,多謝您出面幫我們解圍。”
陸琛轉過身,先看了一眼一旁的莫婉晴,然後才對陸思雲道:“二夫人客氣。其實我方才說的,也确實是真的。”
“哦?”陸思雲有些驚訝。
“皇上本來就命我處理難民的滞留和溫飽問題。既然你們已經自發建立救濟驿站,不如我與你們合作。像方才那種事,就可以交由我們錦衣衛來解決,你們隻需要保障施粥和義診能順利開展即可。”
陸思雲一聽,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那可太好了!有了陸大人的幫助,我們便不用再怕青龍幫和白虎幫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另外戶部也支了一筆銀兩用于難民,你們也不需要再自掏腰包,如此破費了。”
莫婉晴卻在此時插嘴道:“這救濟驿站原本就是我們自發建立的,也是我們自願拿出錢财用于救濟難民,不存在破不破費的道理。”
陸琛看着她,聽出她語氣中的疏離,心中雖然失落,但表面卻沒有表露任何痕迹:“這是自然。隻是如今有了朝廷的幫助,可以減輕你們的負擔,何樂而不為。救助難民本就是朝廷的責任,如今朝廷和百姓合力解決此問題,不是皆大歡喜之事,莫娘子無須如此敏感。”
聽了他的話,莫婉晴這才擡頭看向他,發現對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有些怔住。
“莫娘子,希望今後你我可以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