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晴繼續說:“讓陸大人派人去前線偵查一番,一來可以确定仕爾多說的情況是否屬實,二來也可以知曉目前晏初的處境如何。我們也好繼續想救他的對策。”
“姐姐說的在理,是我太心急了,無法冷靜思考問題。”
莫婉晴握了握她的手,對她行為表示理解。
“我們就給陸大人一晚上的時間,等他确認了情況屬實,相信他一定會傾盡全力幫助我們的。”
陸思雲點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她說道:“晏初的事,暫時還是别跟家裡的姑娘們說,怕她們過于擔心。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不要去徒增她們的煩惱了。”
“這個我也想到了,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她們的,妹妹放心。”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被翠柳、碧水和劉管家他們看出來異常,陸思雲很早便回到房内。
可是此時此刻,她又如何能睡得着呢?
她獨自坐在屋内,對着窗外的明月發呆。
莫婉晴走到她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一副景象。
她知道今夜陸思雲肯定是徹夜難眠的一晚,所以她準備今晚在她房間陪她一起熬過這難熬的時光。
見到她,陸思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姐姐,你怎麼來了?”
“我知道你今夜肯定睡不着,來陪你說說話。”
她确實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心裡想的全是宋晏初的安危。
“一想到晏初生死不明,我就無法入睡。”
“妹妹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很擔心晏初。但是現在我們隻能相信陸大人能幫我們将他從敵軍的包圍中救出來。”
陸思雲擡起頭看向她,臉上帶着感激的神情:“姐姐明明已經同他和離,原本此事無須姐姐操心。但是姐姐還是這般幫忙,他日等晏初平安歸來,我們定會好好感謝姐姐這份不離不棄的心意。”
“妹妹又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我雖然與晏初已經和離,但妹妹不也依舊把我視作家人,與我同甘共苦,一起經營鋪子,還幫我出頭。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我們之間的羁絆早就不能用簡單的‘家人’二字來定義了。”
陸思雲眼含熱淚:“姐姐說得沒錯。我原本來到這個世界,無依無靠,本想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生存下去。有幸認識了姐姐,才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她頓了頓,繼續說:“如果陸大人查明情況屬實,得令帶兵去營救晏初,那我勢必要跟着一起去。到時候家中事務就勞煩姐姐多操心了。”
莫婉晴露出驚訝之色:“妹妹要一同前往?邊境危險重重,我實在不放心妹妹去……”
“姐姐不用勸我。我知道姐姐是擔心我的安危,但是既然知道晏初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我是絕對不會一個人留在這安全之地幹着急。但是我答應姐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我也知道戰場刀劍無眼,此去一定九死一生。但我已經下定決定,要與晏初同生共死,還望姐姐不要再勸我。”
莫婉晴淚如雨下,但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因為她知道,自己說再多都無法讓陸思雲改變自己的心意。
她也理解她的抉擇。
如果此時被困在邊境的是陸琛,也許她也會跟陸思雲做出一樣的決定。
“既然妹妹心意已決,那我唯有為你和晏初祈福,希望上蒼保佑你們都能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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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手底下的人速度很快,卯時就回來将偵查的結果禀告于他。
情況與仕爾多所說的大差不差,但是有一點是仕爾多沒有說到的。
那就是敵軍将七重山的所有出口全都嚴防死守,宋晏初他們被結結實實地困在山中,想要下山必然是死路一條。
距離被困在山中,已經快要半月有餘。
山上就算有野果子可以勉強果腹,但他們身上還帶着傷,想要生活下去依舊十分艱難。
事不宜遲,陸琛在大緻了解情況後,顧不上休息,立刻進宮面聖,将所知情況如實禀奏皇帝。
“你說什麼?和親王居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皇上聽了他禀奏的内容,氣得将桌案上的硯台一把揮落在地。
黑色的墨汁立刻飛濺的到處都是,甚至陸琛的官袍也未能幸免。
屋子裡的人全都本能地跪了下來。
連陸琛也不例外。
“陛下請息怒,龍體要緊。”
文宣帝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你起來吧。”
陸琛站起身,筆直地站在那,等待皇帝發号施令。
“這件事,你看如何辦,才能兩全其美。既能救出宋少卿,又能找到和親王通敵叛國的罪證,還要把這場仗赢的漂亮,讓北國知道到我大宣國的國威。”
陸琛上前抱拳請命道:“啟禀陛下,臣願意自薦,帶兵前往邊境,營救宋大人。并且與宋大人一起,拿到和親王的通敵罪證,将北國軍隊打退至大宣國邊境之外。”
文宣帝看向他,語重心長地問:“此事關乎我大宣國命運,你有多少把握能成功?”
“臣願為陛下,為大宣國,拼盡全力,豁出性命。”
“好!寡人可以給你足夠的兵力,允你帶兵去邊境。但是寡人隻有一個要求。”
陸琛擡頭看向他。
文宣帝此時眼中閃着隻有王者才有的霸氣:“此戰,隻許成功,不準失敗。”
陸琛雙手抱拳,彎腰行禮,鄭重其事地承諾:“臣,領旨。”
陸琛從皇宮出來回到北鎮撫司,陸思雲和莫婉晴已經在那等候他多時。
他猜到二人一定會來找自己,便特意關照國北鎮撫司的人讓她們到裡屋等他,且不可怠慢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