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寺位于高山之上,馬車隻能走到半山腰,上山的小路隻能徒步走上去,走到山頂得半個時辰。
也正是因為有些苛刻的條件,衆人便有了一種來靜安寺會更虔誠的感覺。
因此許多東洲的達官貴人都選擇來這裡禮佛,孫秀荷也不例外。
蔡元祯的這具身體平日裡可沒怎麼鍛煉,剛在太陽底下走兩步就喘個不停了。
木槿也不例外。
才走了不到一刻鐘,木槿就開始産生自我懷疑了:“小姐,咱們這麼辛苦爬上山,真的有機會能夠見到江老夫人嗎?就算見到了她,她也未必會幫咱們說話呀。”
蔡元祯累得滿頭大汗,咬了咬牙說:“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哎喲……哎喲……”
蔡元祯恍惚間聽到了草叢裡傳來了呻.吟聲。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沒想到一個轉頭就看到了一個老婦人倒在了草堆裡。
蔡元祯趕忙從主路台階上跳了下去,詢問那位老婦人的情況:“老人家,你沒事吧?”
隻見那老婦人疼得渾身是汗,褲腳被拉了上去,露出受傷的腳踝。
老婦人說:“我被蛇咬了。”
蔡元祯看了一眼,發現她的腳踝處确實有被蛇咬傷的牙印,還微微往外滲着血。
蔡元祯連忙問道:“老奶奶,你有沒有看見那蛇長什麼樣,有沒有毒?”
老婦人搖了搖頭:“那蛇跑得太快了,我沒看到模樣。”
蔡元祯看着這位衣着樸素的老奶奶已經臉色蒼白,而且疼得滿頭是汗,也顧不得那麼多。
她拔下簪子,劃開了老奶奶被蛇咬傷的部位。
蔡元祯劃下去的那一瞬間,老奶奶還發出了隐忍的悶哼聲。
“奶奶,你先忍一下,我幫你處理傷口。”
蔡元祯一邊說着,一邊幫她擠出傷口周圍的血水。
“木槿,你撕塊布條給我。”
木槿二話不說,撕了裙擺上的一塊布條下來遞給蔡元祯。
蔡元祯将布條紮在了老婦人傷口處的近心端,随後又去詢問老婦人的情況:“奶奶,你是一個人嗎?有沒有人陪你一起來?”
那老婦人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有……同行人,她幫我去喊人了。”
蔡元祯看着這條杳無人迹的路,心中覺得沒什麼希望。
這位老人家是被蛇咬的,就算做了簡單的處理也必須去看大夫才行。
她們的馬車就在下面,倒是可以送她去。
蔡元祯對老婦人說:“奶奶,我們帶您下去看大夫。”
木槿頓時急了:“小姐,你忘了我們是來辦事的嗎?”
好不容易爬到了這裡,如果今天放棄了,明天就要重新來過。
“人命關天。木槿你去撿根木棍來,讓我拄着。”
說罷,蔡元祯直接将老婦人往背上扛。
蔡元祯的力氣不算大,但好在這位老婦人身量纖纖,勉強能背得動。
老婦人在蔡元祯背上喘了口氣,虛弱地說道:“姑娘,我還有一條腿,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蔡元祯咬了咬牙說:“無妨,老奶奶你現在不能活動,不然毒性擴散就完了。”
于是乎,在蔡元祯和木槿兩個人連背帶扛的堅持下,順利将這位老婦人送到了醫館。
大夫診斷咬傷老婦人的蛇有微毒,但做了及時處理所以無大礙,隻需要開幾副解毒的藥煎了服下便可。
蔡元祯和木槿都由衷地為老奶奶感到高興。
看她衣着儉樸,大夫說藥錢的時候她掏了一下還沒掏出東西。
蔡元祯便替她付了藥錢。
老婦人臉色有些動容,連忙道:“姑娘真是菩薩心腸,不知姑娘家住哪裡,我改日定當登門拜訪感謝。”
蔡元祯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隻說:“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蔡元祯問她家住哪裡,她隻說自己就住在被蛇咬的那片山上。
蔡元祯又用馬車送她回到了靜安寺山腳下,恰好又碰上了來尋她的人。
那些人擡了個坐攆,還有個大夫模樣的人提了個就診箱。
為首的女子十分焦急,看見老婦人就差流下眼淚了:“老夫人,您可真是吓壞我了,我就一個轉頭尋人的功夫,您怎麼就不見了。”
被稱作老夫人的婦人說:“不用緊張,是這位姑娘救了我,還送我去看了大夫。”
那女子連忙道謝。
老夫人問蔡元祯:“姑娘今日登山似乎有事,不知我是否能幫得上忙?”
蔡元祯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泡湯了,頓時有些失落,但還是一五一十答了:“沒錯,今日我是要來尋人的,隻不過天色不早了,不也該回去了,等明日再來吧。”
老夫人問道:“姑娘尋誰?我在此處住了許多年,說不定我認識。”
蔡元祯說:“我來尋江家老夫人。”
老夫人笑笑說:“正好,我認識她,明日午時你來,我正好做頓家常飯,也算結個善緣。”
蔡元祯頓時喜笑顔開:“真的嗎?多謝奶奶。”
老夫人說:“不必言謝,與你對我的恩情來比,不過是小事。”
看着這位老夫人被擡着上山,蔡元祯和木槿開心得差點手舞足蹈。
果然好人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