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蹙眉道:“你為我受罰了?”
木槿垂下了腦袋小聲說:“倒也不嚴重。”
蔡元祯不由自主确實是她考慮欠妥,有些事雖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去做,但也不能為此連累他人。
蔡元祯拉住了木槿的手說:“等我傷好了,就帶你去吃好吃的。”
木槿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小姐?”
蔡元祯用力地點了點頭。
木槿覺得自家小姐真好,她真是沒跟錯人。
這日蔡元祯正在服藥,便有下人來通報說:“三夫人,江家老夫人和江少爺來了,說是要探望三小姐。”
這藥本就苦,聽到這個消息蔡元祯差點沒噴出來,連咳了好幾聲才緩過來。
孫秀荷也是一臉詫異,轉頭問道:“父親知道嗎?”
那家仆搖了搖頭:“老爺今日去巡店了,他們剛到門口,人已經請進來了。”
江家那是什麼樣的人家,東洲府盡人皆知。
既然等上門了,自然是要先請進來好茶好水待着,哪敢讓人候在外邊。
孫秀荷趕忙起身說:“他們人現在在哪兒?快帶我去。”
孫秀荷趕到大堂的時候,江老夫人和江煜正坐着喝茶。
大堂内擺滿了他們帶來的琳琅滿目的禮品,東西多到讓孫秀荷懷疑他們不是來探望,而是來下聘的。
孫秀荷從前就知道江家闊綽,但沒有什麼實際的概念,如今見着了,真覺得歎為觀止。
江老夫人看起來氣定神閑,見到孫秀荷面露微笑。
孫秀荷趕忙上前自我介紹:“您就是江老夫人吧,我是蔡家三房的,就是元祯的母親。”
若方才的微笑還有些待客的疏離,聽了孫秀荷的自我介紹後,江老夫人的笑才有了幾分發自本心。
魏雪瑛說:“原來您就是元祯的母親,今日我們是來探望元祯的,不知道她方不方便。”
說話間,魏雪瑛還轉頭看了江煜一眼。
孫秀荷的目光,也随之移到江煜身上。
其實不必過多介紹,孫秀荷一到大堂,見到這位眉若遠山、目若朗星的公子,就知道此人定是江煜。
隻有江家那樣氣派的人家,才能養出這般氣質超群的公子。
既然是江家人要來探望,孫秀荷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她派人先去通傳了一聲,随後才帶着江老夫人和江家少爺去見元祯。
雖說是在養病,但畢竟是有外客來,所以木槿給蔡元祯披了件披風,又幫她梳了頭發,也算是表達了對客人的敬重。
魏雪瑛一進門,便走到蔡元祯的床邊,拉起了她的手唏噓道:“可憐的孩子,聽說你傷得可重,我早就想來看你,但他們一直說你昏迷着,我心中擔憂,便日日在佛祖面前祈求你平安。”
一番話,發自肺腑。
蔡元祯知道她對自己是真切地關心,連忙說道:“老夫人,您不必挂懷,我如今都好了。”
雖說隻是簡單的對話,卻把孫秀荷給聽蒙了。
這元祯什麼時候跟江老夫人那麼熟了?
魏雪瑛又說:“你上次救了我,這次又救了我的乖孫,我定然是要好好感謝你。你有什麼短的缺的,盡管和我說,我讓煜兒他爹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全都去弄來。”
說着,還看了江煜一眼。
江煜始終恭敬地站在魏雪瑛身邊,幾次欲言又止。
好不容易等自家祖母和蔡元祯說完話,終于輪到江煜開口,他行了個禮,說道:“蔡姑娘,上次還要多謝你出手相救。”
江煜說完之後,魏雪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這就沒了?”
江煜有些懵,還要再說什麼嗎?
魏雪瑛忍不住笑着跟蔡元祯吐槽:“我這個孫子,平日讀書習字那是一等一的聰明,可卻不太會說話。”
蔡元祯低頭淺笑。
江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說蔡元祯如今已經轉醒,但那日她傷得多重、流了多少血,沒人比江煜更清楚。
她倒在他的身前,鮮血就那樣噴湧而出,把他的整隻手都染紅了。
都說士為知己者死,可這世上能有幾個人願意為了别人去死?
可蔡元祯,真的就這樣擋在他面前。
那個時候的她,是不是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臨走前,魏雪瑛還拿出了一個錦匣,裡面裝着一個翡翠玉镯。
翡翠倒并不少見,可這樣通體無瑕、觸手生溫的翡翠卻是世間罕有。
縱使蔡元祯再不識貨,也看得出這東西價值不菲。
蔡元祯明白了她的意圖,連忙拒絕道:“不行,老夫人這太貴重了。”
魏雪瑛始終帶着和善的笑容,說道:“你為救煜兒受了那麼重的傷,我心裡實在不好受,不管我們江家送再多東西都彌補不了。”
“我如今整日吃齋禮佛,這镯子跟着我也如珍珠蒙塵,你就接受我的好意吧。”
蔡元祯下意識地看了孫秀荷一眼,見她點頭示意收下,蔡元祯覺得自己若是再拒絕,未免有些不識好歹了。
她接過錦匣,恭敬謝過。
魏雪瑛這才滿意。
臨别時,魏雪瑛還說:“以後你的事,便是我江家的事,直接來找我們就可。”
蔡元祯知道這是江老夫人表達的感激之情,自然不能辜負。
她笑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