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帶着江煜去找了一個人,那人便是衛臨。
自打回了東洲府後,衛臨便找了個護院的活,也好養活家中妻母。
蔡元祯見到了衛臨的妻子,有客人來了她還來上了茶,不過眼下懷孕了,挺着個大肚子瞧着不是很方便。
衛臨見妻子忙碌,還柔聲說:“你大着肚子不方便,還是早些歇息吧。”
那女子笑笑:“不打緊,總要活動活動。”
衛臨的妻子長得貌美,性格溫婉。雖說大了肚子,身姿稍顯豐腴,但更添了一絲母性。
蔡元祯與他的妻子相視一笑,随後說出了自己的來意:“衛大哥,我希望你能收江煜為徒。”
衛臨看了一眼蔡元祯身旁身姿稍顯瘦弱的江煜一眼,見他神情恭敬,便覺得順眼了幾分。
蔡元祯知道習武之人大多體格較為健碩,這點确實是江煜的不足之處,便連忙解釋道:“衛大哥,你别瞧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其實身體可好了,不信我打幾拳給你看。”
說罷,蔡元祯對着江煜的胸口捶了一拳,江煜立馬劇烈咳嗽了起來。
蔡元祯連忙收回手,心虛地不敢擡頭。
衛臨看着江煜,問道:“你為什麼要學武功?”
江煜目光懇切,說道:“我和三掌櫃臉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說明,我們不想再任人欺淩。”
我想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衛臨點點頭說:“我不輕易收徒,但三掌櫃曾有恩于我,我瞧着小子也挺順眼,那便讓他來跟我習武吧,若是你能堅持,咱們也有師徒緣分,那以後再說拜師之事也不遲。”
蔡元祯和江煜連忙點頭謝過。
在衛臨夫婦的盛情邀請之下,蔡元祯和江煜還在他們家用了晚餐,餐間氛圍柔和又溫暖。
吃完飯後蔡元祯非說要喝酒,還給了江煜二兩銀子讓他去打些酒來,說要和衛臨喝一杯。
江煜原本想說“女子外出還是不要喝酒”,但到嘴邊的話又沒說出口。
如今他們的身份已經大有不同了,蔡元祯是主人家,江煜不過是保镖,又怎能随意置喙主人家的事。
服從命令就好了。
等江煜走了之後,蔡元祯拿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衛臨。
衛臨連忙拒絕。
蔡元祯卻十分堅持:“衛大哥,我請你教江煜武功并非為了玩鬧,我希望您能教他些狠招,就是那些可以保命的功夫,他以後要面對的人并非尋常歹徒,所以要學的東西也不能是一般的東西。”
衛臨目光堅定:“三掌櫃,我既答應了教他,就算不收銀子也會認真教他。”
蔡元祯面帶微笑說:“當然,我自然信得過衛大哥的為人,隻不過也不能讓你白辛苦。你的母親眼下需要治病吃藥,夫人也将臨盆,都是需要用錢的地方,你便收下我的一番心意吧。”
衛臨猶豫片刻,随後說:“那便多謝三掌櫃了,我必定傾其所有教授江煜。”
蔡元祯再次笑着謝過。
暮色已黑,江煜站在門口聽着裡面的對話,擡頭仰望天空中那一輪清冷的月光。
他不懂酒,出去之後便又折回來想問問他們要喝什麼酒,卻不想聽到了蔡元祯對衛臨說的那番話。
從前家中經商,江淮在商場裡磋磨久了,便常常會說“這世上人心涼薄,凡事付出皆有所圖,隻有自家人才不會計較那麼多”。
那個時候的江煜一片赤誠,雖覺得父親的話不能全信,但與人接觸之時确實也小心謹慎了些。
可父親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願意為你無怨付出,幾乎傾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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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江煜每天白日都在紙坊,晚上都會到衛臨那兒習武。
從江煜有時候練習得胳膊都擡不起來的狀态來看,他确實是練得挺狠。
不過這對他也有好處,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而蔡元祯,也同祖父一起開始研制新紙。
蔡元祯記得,曾經在博物館看到的那已成絕唱的紙,原材料是自然陰幹時間超過三年的桑樹皮。
先不說其制作過程如何複雜,想要找現成的曆經三年時間陰幹的桑樹皮就不太好找。
蔡元祯這下可犯了難。
蔡仲則表示,他可以托人去幫忙問問,或許别人手頭上有原材料,就算東洲府沒有,其他地方也總會有。
蔡元祯還是相信祖父的人脈的。
時光飛逝,沒想到轉眼又到了深冬。
大家紛紛準備着要過春節,紙鋪裡清冷了下來,蔡元祯自然也慢慢閑暇,在家的時間也多了。
孫秀荷還在不厭其煩地幫蔡挽儀相八字,蔡元祯忍不住問她:“母親,你都幫她相看了那麼多人了,難道沒一個讓她滿意嗎?”
孫秀荷“啧”了一聲說:“人家小姑娘長得年輕漂亮,又有那麼多家産,自然眼高于頂。”
蔡元祯歎了口氣說:“得了,凡夫俗子我瞧着她是看不上了,幹脆送進宮當娘娘吧。”
孫秀荷戳了一下蔡元祯的腦袋,笑罵道:“你說什麼胡話。”
蔡元祯聳了聳肩,跑出了屋子。
她剛拐過走廊,便瞧見蔡挽儀手上正拿着一幅字畫,而她的對面正站着江煜。
蔡元祯偷偷貓着腰,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蔡挽儀聲音帶着甜美和柔和:“江公子,我這幾日新臨摹了一幅字畫,卻不見傳神,不知江公子可否幫我瞧瞧?”
江煜的聲音冷淡又疏離:“我并不通字畫,挽儀姑娘還是找别人吧。”
蔡挽儀依舊堅持:“江公子從前最善字畫,如今是不願意幫挽儀瞧瞧嗎?”
“嗯。”江煜直截了當的回應。
蔡元祯簡直是要振臂歡呼。
沒想到江煜在拒絕女人這方面這麼有種!
蔡挽儀有點受打擊,剛想繼續說,江煜便說:“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