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
玉昭容刺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幾個耳光便是讓你好好記着,下回可得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衆人就這樣看着蔡元祯挨打,就算有人路過也都是縮在一旁走過,而玉昭容和她身邊的其他人,則像是欣賞一般看着蔡元祯挨打。
這才剛被打了十幾個耳光,蔡元祯便覺得眼冒金星,耳朵開始耳鳴了。
估計是沒有人來救她了……江煜眼下也不在這裡……
若是他在的話,一定會想辦法的……
“呦,娘娘這是在懲戒下人呢?”熟悉的聲音響起,但蔡元祯耳畔是一陣蜂鳴聲,分辨不出聲音。
玉昭容揚了揚手,行刑的宮女停止了動作,沒人拉着蔡元祯,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玉昭容對來人說話中也帶了幾分恭敬:“王掌印,您此時怎麼不在禦前伺候?”
王英蓮笑着說:“這不皇上讓我去太後娘娘那兒送點東西嘛,眼下我正趕着回勤政殿呢。”
玉昭容笑得妖冶燦爛,說道:“王掌印也是辛苦,我那兒有上好的雨前龍井,趕明給王公公送過去。”
王英蓮連忙說:“不敢不敢,娘娘能記挂着老奴便是老奴的福分。”
王英蓮低頭看了一眼蔡元祯腫脹的臉頰,還有她嘴角的鮮血,對着玉昭容說道:“娘娘,有一事不得不說。今日我瞧見太後娘娘正在禮佛,看起來心緒不甯的樣子,問了她身邊的姑姑才知道原來是太後娘娘今日憂思,忌血光之災。”
說着,停頓了一下,轉頭看着蔡元祯道:“下人犯錯小懲大誡即可,就怕到時候連累了娘娘,到時候這些下人就算死一千回都不足以謝罪。”
王英蓮說話很有技巧,而且也非常有分量,玉昭容一聽便說:“王掌印說得有理,還多虧您提醒,今日之事就算了,不過這茶還是要送您的。”
王英蓮笑着将腰彎得更低了:“那便謝過娘娘了。”
等玉昭容走後,王英蓮叫兩個太監将已經被打得頭暈眼花的蔡元祯帶到了值房内,用冰毛巾給她冷敷。
王英蓮坐在桌案前,正喝着清茶,眼神看起來陰恻恻的。
口鼻處流了不少血,染紅了毛巾。
簡單處理了之後,蔡元祯跪下向王英蓮道謝:“今日之事多謝幹爹出手,若非是幹爹,元祯今日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王英蓮放下茶盞,輕聲道:“你倒是也别跪着了,說來我也有責任,近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忘在陛下面前提給你個虛職的事。”
“在這宮中行走便是如此,若你沒有身份或者靠山背景,免不了受人欺負,下回我讓人将此風聲傳一傳,你行走起來也會方便很多。”
蔡元祯的頭磕得更低了,雖說從前她對這個太監有所不齒,可今日此番話确實是他全心全意在為她考慮。
不管是有所圖謀也好,還是虛情假意也罷,都比玉昭容那樣仗勢欺人的好太多了,虧她之前還為她如花似玉的年紀就進宮陪伴一個如此年老的男人而感到惋惜,如今看來也是她多慮了。
人家依着有權勢可仗樂在其中。
蔡元祯朗聲謝過:“幹爹之恩元祯無以為報,以後有機會定然為幹爹赴湯蹈火。”
王英蓮上前将蔡元祯從地上扶起,為了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說道:“咱家幫人從來不求回報,隻看是不是自己人,你隻管在宮裡好好待着便是,其他的有我呢。”
蔡元祯垂下了頭說:“是,多謝幹爹關懷。”
王英蓮眼含微笑地看着蔡元祯,滿意地點了點頭。
王英蓮派人用馬車将蔡元祯送回了家,回到家後在木槿詫異的目光裡,蔡元祯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照着銅鏡,蔡元祯才發現自己的臉早就已經腫得像發面饅頭一樣了,今日若不是王英蓮出手,恐怕這張臉都要毀了。
木槿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眼含着淚問蔡元祯:“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蔡元祯想笑笑安慰她,卻發現自己隻要一笑臉就痛,便想着打發她去做事:“你去給我弄點冰塊,越多越好。”
木槿眼中噙着淚,用力地點點頭。
沒過多久,木槿就把冰塊找來了,端着冰塊進來的時候,她還小心翼翼地說了一聲:“小姐,江侯爺來了。”
蔡元祯頓時心一驚,他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要是被他看到自己變成這個樣子,定然要心疼了。
而且他在朝堂之上又有權勢在手,生怕他做出什麼事來。
蔡元祯轉身對木槿說:“不要跟他提起我受傷的事,就說我在沐浴,沐浴完就要睡了。”
木槿點了點頭,立馬轉身跑出去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