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祯看了一眼這些用來拶指、剝皮、斷脊、堕指的一系列刑具,頓時覺得自己剛來遭受的那些刑罰,在此面前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獄卒強壓着蔡元祯跪在地上,随後一身錦衣玉帶的雍王走了進來,還有人特地給他搬了張與整個刑房格格不入的八仙椅。
火爐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蔡元祯不禁渾身一個激靈。
雍王遣走了诏獄裡的獄卒,隻留下他自己人。
他好整以暇地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蔡元祯。
蔡元祯擡起冰冷的眸子,怒視着他。
蕭之炜看到這個眼神竟然笑出了聲,那眼神中充滿了譏诮,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蕭之炜悠閑地往椅背上一靠,鋒利的五官在爐火的映照下更顯銳利。
蔡元祯聽見他悠悠地開口:“我知道毒不是你下的,而且罪魁禍首我都幫你找好了。”
蔡元祯身上的傷口痛不可遏,可她的目光卻沉靜如水。
蕭之炜蹲下。身子,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颌,對上她如寒冰的目光:“隻要你說出‘周蛋’是誰,我就可以去禀明陛下,觀音像上的毒不是你下的。”
蔡元祯冷笑一聲,怨毒的目光始終鎖定在他的臉上:“就因為好奇這個,你就殺死了我的二哥?”
蕭之炜先是一愣,随後恍然大悟:“你說那個落水而死的慫包嗎?”
一聽到他這麼說蔡辛,蔡元祯恨不能上前将他撕碎。
蕭之炜說:“我确實想把他抓來好好拷問一番,不過被江煜的人捷足先登了。果然不愧是襄陰侯,知道我産生了懷疑,也明白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否則的話我也不用大費周章陷害你了。”
“你說什麼?”蔡元祯悲怆地開口,他竟然說江煜?他說蔡辛是江煜殺死的?
可他明明……明明還如此全心全意幫蔡辛料理後事……
怎麼可能?
怎麼會呢?
殘酷的真相割得心鮮血淋漓,蔡元祯心驚到無以複加,現在隻想沖到江煜面前問他,到底是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蕭之炜看見蔡元祯露出這副神情忍不住笑出了聲,挑眉道:“看來你作為江煜的姘頭,他也不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不過想來也對,像他這樣冷血、殘忍的人,又怎麼會對一個女人掏心掏肺呢?”
蔡元祯的心痛到無以複加,當即咳嗽了起來,吐出一口鮮血。
殷紅的鮮血滴在地面上,迅速滲透了下去。
蕭之炜瞥了她一眼,随後說:“你不如早點把真相告訴我,也少受點苦。”
“我不知道。”蔡元祯果斷地說,“不管你用多少刑罰我都還是這句話,我奉勸雍王殿下省省力氣,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蕭之炜突然笑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面目可憎,他起身夾起放在火爐内的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我知道你是塊硬骨頭,被打成這樣都沒有屈打成招,所以我也不打算繼續對你用刑了。”
他這麼說,反倒讓蔡元祯一陣疑惑。
他揚手拍了拍,随後便有兩個侍從押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蔡元祯面前。
見到那抹身影,蔡元祯頓時睜大了雙眼,情緒激動地想要站起來,但很快就有人上前按住她的胳膊,強迫她保持跪地的姿勢。
被押進來的人哭喊出聲:“小姐……小姐小姐救我……”
蔡元祯心一沉,沒想到他們竟然抓了木槿。
蔡元祯眼看着他們将木槿綁在刑架上,被綁起來的木槿整個人顫抖如篩糠,完全就是驚慌地不知所措了。
蔡元祯轉過猩紅的眼看着蕭之炜,怒斥道:“你放開她!不關她的事!有什麼沖我來!!!”
木槿緊咬着唇,看着渾身是血的蔡元祯猶如困獸一般對着面前的男人叫嚣,不過那個男人卻絲毫不害怕。
蕭之炜有種抓到對方痛腳的快感,他對着蔡元祯說:“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貪生怕死之輩,你不說總有人會說,但我覺得你的話更讓人有信服力。”
說罷,蕭之炜走到了木槿跟前,掏出了一把類似于大鑷子,但内刃鋒利的刑具,轉過頭對蔡元祯說:“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你敢說一個字的謊話我就夾斷她的一根手指,若是她的手指都沒了我就把她的腦袋砍下來。”
木槿看着蕭之炜手中的刑具吓得魂飛魄散,蕭之炜陰恻恻的臉就像是一條毒蛇一般,讓人感覺到膽寒。
蔡元祯努力想要掙脫,可抓着她的胳膊被抓得死死的,整個人隻能呈現跪地的姿勢。
蕭之炜轉頭問蔡元祯:“蕭楚陵到底是誰?”
蔡元祯為之一怔,答案就在嘴邊可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若是真的說出真相,他們所要流的鮮血恐怕比今日還多。
“啊!!!”
蔡元祯還在猶豫的時候,蕭之炜便用刑具活生生夾斷了木槿的一根手指,斷指瞬間掉落在地,木槿發出蔡元祯從未聽過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