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個蔡元祯竟然有如此謀略願意以身入局扳倒王英蓮,無鋒對她的偏見也少了幾分,隻行禮說:“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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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陵原本以為自己并不會讨厭女人的,可自打後宮裡充盈了不少妃嫔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像一頭種豬,每日都要為了繁衍子嗣完成任務。
其實那些女子也都很好,有聰慧守禮的,有活潑開朗的,也有幾個知情識趣的……
可縱使她們成為自己的枕邊人,蕭楚陵也始終覺得自己跟她們之間消除有一層隔閡。
或許他打心底裡覺得自己與他們并不是一類人。
他其實隻是東洲府那個蔡氏紙坊的那個打紙漿的那個小工,他不過是做了一場绮麗又浮華的夢才會來到這裡。
等他回到現實生活中,還能看到那個挽着袖子,綁着襻膊在抄紙的蔡當家擡起頭來對他盈盈一笑。
不知不覺,蕭楚陵又走到了蔡元祯所在的值房。
他示意跟随的宮人不要跟上來,獨自一人走到了值房門口。
站在門口就能看見蔡元祯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點漿的狼毫筆,小心翼翼地将沾上的多餘漿水在容器邊沿刮幹淨。
她很認真,動作也幹淨利落,陽光揮灑在她的身上,形成絢爛的光華。
蔡元祯拿工具的時候偶然擡起頭,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蕭楚陵,立馬起身行禮:“參見陛下。”
随着她行禮的動作,戴在腳上的鐐铐在“嘩啦”作響。
蕭楚陵頓時有一種偷看人被抓包了的感覺,立馬用咳嗽掩飾尴尬:“蔡卿快免禮,朕隻是想來看看書,恰巧路過便來看看你。”
“哦。”蔡元祯應了一聲,站起了身子。
蕭楚陵連忙說:“蔡卿隻管做自己的事便可,朕隻想拿些書坐在你這裡看,不知可否?”
蔡元祯笑笑說:“陛下說笑了,這偌大的皇宮都是陛下的,陛下自然是想在哪裡就可在哪裡。”
蕭楚陵試探性地問道:“那麼說,蔡卿是同意了?”
蔡元祯點點頭。
蕭楚陵喜不自勝,立馬叫人拿了本書便坐在蔡元祯的值房裡看。
平日裡那兩個後生有事也會來問蔡元祯,隻不過他們今日一來竟然便發現陛下坐在此處,而且堂堂陛下竟然就坐在值房内寒酸的小凳子上,手邊連杯熱茶都沒有,就這樣津津有味地看書。
而他們的蔡大人,也是自顧自修補古籍,幾乎都不曾擡眼看一眼陛下。
他們覺得……這個畫面很詭異呀!
那兩個後生見狀連忙退了出去,心想着還是不要在這裡“打擾”他們比較好。
蕭楚陵在蔡元祯的值房内看書看到了傍晚。
不知道為什麼,和蔡當家在一起,心中總是有無限甯靜,他恨不得将文華殿内的奏折都搬到這裡。
“陛下。”
正當蕭楚陵擡頭看蔡元祯的時候,江煜卻在此刻大步走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蕭楚陵覺得此刻江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冷,像是要刀人。
蔡元祯看見江煜來了,立馬站起來迎上去:“江煜!你今天怎麼來那麼早?你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快給我看看!”
聽着蔡當家一見到江少師就說了那麼多話,而看到自己就是淡淡地叫一句“陛下”,蕭楚陵忍不住癟了癟嘴,為什麼自己就不像江少師那樣讨人喜歡呢?
江煜将手中的食盒遞給蔡元祯,随後轉向蕭楚陵說:“陛下,文華殿還有許多奏折尚未批閱,還請陛下莫要懈怠。”
蕭楚陵懂了,這是要趕他走!
算了,不走難道要觀瞻他們的甜蜜恩愛嗎?
蕭楚陵讪讪地說道:“既然江少師來了,朕也不便久留,先行一步。”
說罷,便自行離開了。
蔡元祯打開了江煜給自己帶來的食盒,将裡面的碟子都擺了出來,瞧着這些精緻可口的飯菜點心立馬就饞了,連忙夾起一塊點心來吃。
蔡元祯滿心歡喜,吃了好幾勺酒釀丸子湯,都吃到嘴邊了。
江煜滿是無奈地說:“你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
一邊說着,一邊用朝服袖口為她擦嘴。
紙造司來的那兩位後生尋思着都到了晚膳時間,陛下也應該走了,便到了值房門口想着跟蔡大人告辭。
卻不承想竟然瞧見了襄陰侯竟然在用朝服袖袍為蔡大人擦嘴!
簡直是匪夷所思?
他們兩兩對視,真的很好奇蔡大人怎麼那麼速度又換了個男人?而且還個頂個的都是金字塔上的風雲人物。
不過他們不敢說話,也不敢問,隻能麻利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