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那個，打擾一下。”

黑暗裡，多尼爾帶着些尴尬的聲音傳來。他從角落裡探出頭來，面上是肉眼可見的焦急和疲憊。

“烏諾恩，你出現在這兒，是意味着魔法陣布置完畢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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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黎身上披着烏洛的鬥篷，手裡捧着修女端來的熱茶，看着教堂聖靈像的腳下堆起的白色蠟燭小山發着呆。

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理論上已經可以先回家來着。但男朋友明顯不放心讓她自己回去，所以讓教會的神職人員把她帶到了這座神殿裡，等待他将後續事物處理完畢，再一起回家。

實話說，艾黎是松了口氣的。

如果現在回去的話，以烏洛的脾氣肯定會對她今天的事情刨根問底。

關于艾瑟瑞拉的請求，她當時給烏洛發信息的時候說得比較含糊，主要是她不太想現在就把‘神明’這個還沒有下結論的‘設定’說出來，不僅會烏洛提前擔心。

更重要的是，她總覺得說自己可能是個‘神明’有點丢臉……

而且……總不能告訴烏洛，自己這個神明不僅沒有什麼特殊技能，反而還面臨着不可避免的生命危險吧？

艾黎長長的歎了口氣，伸手扯緊了身上的披風，啪的一聲的側倒在了木質的長椅上。

“你好像很苦惱的樣子呀。”

略帶幾分耳熟的聲音在她的側邊響起，艾黎下意識的朝着聲音的來源處望去，便看到教堂的另一張長椅上，不知何時坐上了一個有着如火焰一般顔色的紅發女子。

“要和姐姐我聊聊天嗎？”她回過頭，笑容豔麗又張揚，語氣卻有些輕浮。

“我可是很擅長開導别人的。”

哇，好一個自來熟美女，話說她原本就在教堂裡嗎？這副黑色大風衣的酷炫潮流打扮……怎麼看起來和這個世界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呢？

難道也是斯洛沃斯商會的一員？

艾黎腦海閃過幾個念頭，但表面上卻露出了純良無辜的微笑。

“謝謝你的好意，我隻是等人等得有些累了而已。”

“诶~等人呀……”那位紅發美人一手搭在椅背上，碧綠色的眼眸盯着艾黎的笑容，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調侃聲音。

“為了盡快找到你，我可是廢了不少勁，沒想到好不容易見到面，你的态度卻這麼疏離，可真是太傷人心了呀。”

艾黎保持微笑，默不作聲地挪遠了些。

這家夥誰啊？她們認識嗎？說話這麼暧昧幹什麼？

“咦？”看到艾黎明顯警惕起來的态度，那位紅發美人愣了一下，随後皺緊了眉。

“等等，你不會認不出我是誰了吧？”

不等艾黎給出答案，她倏地站起身，動作利落的直接翻過長椅來到了艾黎的身邊。那張漂亮的臉蛋幾乎是瞬間就湊到了艾黎的面前嗅了嗅，随後将目光放在了艾黎的左手腕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好家夥，這是你男朋友搞的吧？啧啧啧……嫉妒心這麼強，簡直就是無差别攻擊啊。話說，和這種醋壇子在一起真的不會覺得麻煩嗎？”

她笑嘻嘻地伸手戳了戳那隻銀蛇手镯，感歎道：“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威力還沒有這麼強呀。”

看着對方那副自來熟的模樣，以及有幾分熟悉的語氣，艾黎忽然靈光一閃。

“你是常星湖！”

“謝天謝地，你總算是認出我了。”常星湖誇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後一屁股坐在了艾黎身邊，她懶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轉頭笑嘻嘻地看向她。

“你那男朋友還算是有點手段，竟然可以屏蔽記憶層面的影響。不過，對你來說也是個好事，虛無影響我們的手段多數是從精神層面進行的，有這玩意在，你算是多了層防護罩，聊勝于無吧。”

的确，烏洛給的镯子提供的防護罩，具備對抗精神魔法攻擊這一項功能。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張碧還有常星湖所謂的見面，也是發生在精神層面，而不是真實的世界中呢？

艾黎很快就察覺到了真相，這讓她有些好奇。

“你們不是在調查線索嗎？難道說已經有結果了……”

“差不多吧。”常星湖點點頭。

“總的來說，你現在的問題是會因為吸收過量的‘虛無’而逐漸的喪失自我，雖然記錄裡也有神明依靠個人意志強撐了一定的時間，但最終的結局基本都是和虛無融為一體。”

“也就是說，沒有解決辦法？”

雖然答案早有預料，但艾黎還是難免有一些失落。

“别這麼沮喪嘛。”常星湖拍了拍艾黎的肩膀。

“解決辦法暫時沒有，但緩解的辦法我們倒是總結了一下。考慮到虛無的特殊性，我這不就立刻動身過來找你了。”

她說完，上下掃視了艾黎一趟，最終搖着頭，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