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
有幾個小孩嬉鬧着跑過來,等明骞走開後就圍上去,七嘴八舌的點包子,然後問年糕餅吃。
年輕人笑着一一應下,先切了年糕餅給他們撐肚子。
明骞往空軌站趕,他把兩份年糕餅都放在内側貼身的口袋溫着。
腰側有灼痛感,明骞壓下不适,想着等一會兒就不燙了。
身體上痛的時候,心裡能少很多雜念。
南茜抱着一束花在鹿城空軌站等他。
“歡迎來到鹿城。”
管理者安和的聲音回蕩在空軌站上空,明骞聽慣了,這時還是因這句話想起一些往事。
南茜的花當然不是給他的,兩人約好今天出城去京栒霜失蹤的地點看一看,那花是要留在荒原的。
明骞向鹿城安理會申請了一輛能在荒原上開的車一天的使用權。
車上備了幾套防護服,兩人在城牆的關卡點換上了。
出城後南茜問:“最近在忙什麼?”
車是自動駕駛,明骞坐在駕駛位應對突發情況。他目視前方,說:“來來去去就是那麼些事。”
兩人說了幾句車轱辘軸話,後半程也沒再開口。
車裡有監聽設備,他們并不打算聊真的。
快到目的地時,兩人遠遠地看見了站在那等待他們的喬爾森。
明骞停了車,南茜抱着花下車。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喬爾森面前。
“南茜,明骞。”喬爾森向他倆打招呼。
“嗯。”南茜把花束上的白紗撤下,裡面是薔薇和月季,加了一點滿天星做點綴。
她彎腰,将花束放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他們的上空,就是白緞般的,連接着鹿城和鷹城的空軌。
明骞将懷裡的年糕餅拿出來放在花束邊,像是對着京栒霜說:“這是我從龍城帶回來的過年才有的福年糕,等你回來我做給你吃。”
南茜也說:“你早點回來,再不回來我把你家的花都養死了,哈哈。”
三個人站了一會兒,天氣陰沉沉的,明骞瞥見遠處喬爾森開來的車裡有個人,仿佛受到某種感召,他往那邊走去。
“明骞,”喬爾森喊住他,“車裡坐的是荒民,你過去做什麼?我想她并不想見到一個鹿城的安理會成員。”
“噢,我還以為是那個女孩……”明骞停下腳步看着他,“不是那個在龍城和你一起氣栒霜的女孩就好。”
“話說你出來這麼久,她竟然都沒跟過來……”明骞笑得意味不明。
喬爾森自然不甘示弱,“那雁柳呢?她為什麼沒跟你來,姐姐帶我見過雁柳,她那麼漂亮,你可要好好把握。”
“我和雁柳隻是臨時同事,沒有多的關系。”
“那我和紀相芷也沒有。”
南茜開口道:“你倆差不多行了,都二十多歲的人了,要吵别在這吵,霜霜她根本不在乎你們找誰,愛找誰找誰,愛幹嘛幹嘛,搞得跟什麼似的。”
兩人都沒想到南茜突然生氣,讪讪閉了嘴。
南茜朝喬爾森說:“既然有人在等你,你就先回基地去吧,在這邊呆夠了就聯系我,我有個朋友在一家遊戲工作室工作,我讓她留了個位置給你,下周面試,你盡早做好打算。”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喬爾森又乖巧起來。
他回了車上,白亦還在處理昨天無人機回傳的部分數據。
“要回去了麼?”白亦關上便攜智腦。
“嗯。”
“剛才你們好像不太愉快,怎麼了?”
“沒什麼,”喬爾森打開車載導航,設定了回基地的路線,“那個男的喜歡我姐姐,姐姐失蹤前他還和别的女的不清不楚,我和他一向不對付就嗆了兩句,不小心惹姐姐的朋友生氣了。”
白亦沒有接着問,她說:“柏望今天新運回來一批新鮮的食材,我訂了一些。你上次不是說你會做飯嗎,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去我那做飯,和藍歲還有阿玄她們一起吃。”
喬爾森啟動車子,朝南茜和明骞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有空的,我和姐姐住一起的時候經常給她做。”
明骞正巧也往這邊看,兩人目光相交又錯開。
南茜看着喬爾森開車離開,說:“素石實驗室你調查得怎麼樣了?”
“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不過倒顯得正常得有點過頭。晚點我發一份數據給你。”
“嗯……辛苦了。”
南茜歎口氣,眉眼間流露出幾縷疲憊。她才做了多久就這樣覺得疲累,不知道京栒霜自己到底一個人默默承擔了多少。
寒風蕭瑟,到底比之前溫柔了一些。
冬天就要過去了。
明骞站立良久,看石頭上的那束花落下了幾片花瓣,随着北風飄向荒原深處。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萦繞在心頭好幾天的問題。
“南茜,阿佩斯和栒霜是什麼關系?我看喬爾森長得和他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