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金濛歲說自己和尋常女妖不同,花落雲隻是笑笑,并不說話。
實則内心卻是翻了個大大白眼,她和其他女妖肯定不同啊,用他說,她早就知道。
因着花落雲沒有接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站了一會花落雲就有些受不了了。
擡手搓了搓胳膊,環視一圈,指了指正中的那間屋子:“咱們兩個住那間,現在我要去酒店拿行李箱,你可以選擇在房間裡面等我,也可以選擇和我一起去……”
花落雲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金濛歲給打斷了。
“不用了,我在這裡等你,快去快回。”
看着扭頭就走的金濛歲,花落雲眨了眨眼,并不感到意外,連進小鎮都不想進的妖,怎麼可能願意和她一起去酒店。
想了想,揚聲道:“那你好好待着,不要亂跑,我回來時給你帶肉!”
“……嗯。”
得到回應,花落雲心滿意足的開門離開了。
小跑着回到酒店,才發現酒店大堂的氣氛有些不對勁,異樣感一閃而逝,因急着回去,花落雲并沒有細思。
拿了行禮箱就去辦退房了,隻在退房時,向前台的貓妖小姐姐随口打聽道:“我看來往的妖神色都很匆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沒……沒什麼,這是您的押金,慢走不送。”
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情僵硬,尾巴焦躁亂甩的前台,很想說:你這樣,可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
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離開後,花落雲并沒有直接回小院,而是轉身去了黃老太的胭脂鋪。
“叩叩叩——”
聽到敲門聲,黃老太掀起臉上蓋着的絲絹,慢悠悠的起身,“随便看随便試,有相中的……小花?你不是今天早上已經來過了嘛,這是?”
“大娘,是這樣的,我住的那家酒店妖來妖往,神色都不太對勁,而我白天又出了鎮子,不知道是不是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所以想來問問你,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聞言,黃老太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起身就往外走,臨走時還不忘招呼花落雲,“我出去問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小花你先坐,我一會就回來。”
“行,大娘您慢點走,我不急着走。”
目送黃老太離開後,花落雲拉了張闆凳坐好,臉上浮于表面的笑已經收起,眼神陰沉沉的看着外邊來往的妖。
思緒有那麼一瞬間被拉回了五年前,當時她才十五歲,還是個未成年妖,不能參與鄉裡面大部分的事。
也就不知道,當時他們村,已經被流匪下了通知書,他們這些未成年妖都提前被送到了安全地,流匪走後才被接回去。
被接回去後,經過許久,她才從幸存者那些哭喊中拼湊出是個什麼情況。
若是早知道……早知道……
花落雲苦笑一聲,早知道也不能如何,她就算是力氣大,也敵不過動辄上百妖出沒的流匪團。
“小花,打聽出來了,是那個酒店死了妖。”
黃老太的聲音将花落雲從過往的回憶中拉回神,擡頭看向從外邊急匆匆趕回來的黃老太。
呆呆的重複了一遍:“死了妖?”
“對,死了一隻鼠妖,聽說發現時,屍體都已經僵了,而且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口,頗有種神鬼作怪的感覺。”
“這樣啊——大娘,不和你聊了,家裡面還有妖等我回去吃飯呢,回頭我請你吃飯。”
聽到花落雲說請吃飯,黃老太眼睛一亮,連忙點頭,“那就說定了啊,回頭請我吃飯。”
“說定了,到時候請大娘你吃全雞宴。”
噙着笑離開胭脂店後,臉上的笑漸漸變得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不是流匪就好,若是的話……
去菜市場挑了足夠三隻妖吃的菜後,花落雲就回了小院。
院内一片燈火通明,她扛回來的妖,此刻正站在院子明暗交接處,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她。
反手關上院門,沖着金濛歲笑了笑,“餓了?等着,我現在就去做飯。”
聽到這話,金濛歲動了,徑直走到花落雲面前,接過她手中提着的兩大兜菜,言簡意赅道:“我做吧。”
他們蛇族沒有讓老婆做飯的習慣。即使……即使這個老婆并不是他自願找的,他也會盡到應有的責任。
誰知道,還沒走兩步,就被身後拽着衣角的力道給硬生生逼停了,冷着的臉好懸沒崩住。
金濛歲一時間隻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咬着牙從牙縫裡面擠出兩個字:“松手!”
“菜給我,我去做飯。”今天晚上她想吃點好的,不想吃那沒滋沒味的清水煮肉。
直到花落雲拎着兩大兜菜進了廚房,金濛歲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妖喜歡做飯。
像他,就十分不喜歡油煙彌漫的廚房,當年要不是被蛇爹棍棒伺候,他是絕對不會學的,沒有蛇媽的‘軟言細語’,他也是不會想着主動做飯的。
結果,他主動說要做了,反倒又不讓他做了。
不過不讓他做正好,他可以趁此機會躺平,作為一條愛自己的蛇,他才不會一時反骨上頭再湊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