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妥，就是好奇，你怎麼把一屋妖耍的團團轉的。”

聞言，年阕輕笑一聲，眼裡面有很明顯的愉悅感，嘴上卻并不承認，“花老闆說什麼呢，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我怎麼可能耍他們？”

這死裝的模樣，花落雲都懶得拆穿他，懶懶的翻了個白眼，直白問道：“說吧，叫我出來幹什麼，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着花落雲轉身就要走，見狀，年阕趕忙道：“别！”

等到花落雲停下并轉過身，年阕也不開玩笑了，難得收斂經常浮于表面的假笑，認真勸誡道：“如果你認識原形厲害的妖，最好讓他擔任明面上的代理妖，這樣，才不會在和其他妖合作被看不起、為難。”

見年阕說的認真，花落雲也認真聽了，可是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并不打算聽年阕的。

年阕在妖精國摸爬滾打那麼多年，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花落雲的敷衍，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在花落雲的原形與他同樣弱小，且處于食物鍊底層，他根本就不可能多這一句話。

但是他提醒了，花落雲不聽，以後再吃虧，他可就隻會看熱鬧了。

“年輕妖，有時候總需要碰碰運氣才會知道回頭，你說是嗎？花老闆——”

這個問題年阕并沒有想要答案的意思，更甚者，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

至于和舒鄂說的話，呵，合同裡面已經寫了什麼時候交第一批貨，以及每次在哪裡交，交多少，價錢怎麼算，他說的話不過确定舒鄂不會看合同，在敷衍他罷了。

至于其他妖，合同内容不該是他們知道的東西，知道合同内容的阿彩還是他的妖，他怕什……

“你說什麼？”年阕愕然的停下腳邊，扭頭看向站在角落裡面姿勢紋絲未動的花落雲。

花落雲上前兩步，走到光影處，緩緩道：“我說，正是因為你的這種思想，妖精國的這種思想，才導緻小妖們生活越來越困難，你們所宣揚的，正是害得你們越來越慘的真兇。”

“哈，你在胡說些什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害他們？你在批判這些的時候，你又經曆了什麼！你又知道些什麼！”

“我并不知道你都經曆了什麼，但是，歧視這兩個字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問題，有時候想想，也許歧視的開端是自身。

就像是一隻鴨子進入了白天鵝群，它處處不适應，下意識處處與天鵝相比。

最後發現自己不光樣貌不如天鵝就連受喜愛的程度都不如天鵝，它開始自暴自棄，放棄自己的身份強自去融入天鵝群，直到迷失自我……”

年阕冷笑着回道：“能夠讓花老闆編出這樣的故事來諷刺，我恐怕是第一個吧？這可真是讓我感受到不勝榮幸。”

花落雲并沒有搭理已經情緒失控的年阕，自顧自的走着自己的路，隻在擦身而過時停下腳步，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傾之于口。

“我并沒有諷刺你的意思，我真正想說的是，你認為隻有身前擋着一個大妖才能順風順水的行商，可是，你有想過，你輔佐起來的大妖又成了多少小妖的噩夢嗎？

你可能都想都沒有想過吧？”

“不！不是的，這些年下來，我有在幫助……幫助……”

花落雲神情淡淡的打斷年阕支支吾吾的話，“如果你說的幫助是像剛才勸我那樣，我并不認可，每一個像擋箭牌樹立起來的大妖，無形中都在擠壓小妖的生存空間，有意或者無意，傷害已經存在。

當然，你的經驗我并不否認，因為你确實取得了你認為的成功，但是這個世界上并不隻有你眼中的一條路，隻有走過的妖，才能确定那條路上到底都有什麼。”

“所以，你的選擇是？”

“我要在這世俗的渾水中，淌出一條屬于我自己的路，不放棄、不回頭。”

“自己的路……自己的路……”

聽着身後低低的喃喃聲，花落雲并沒有回頭，直直的朝前走去，就如她剛才所說的，不回頭。

臨回家前，花落雲又去了一趟火鍋店，将正在忙活的艾卯叫出來，交代道：“明天讓楊樂三兄弟外加兔意他們幾個去我那一趟，你這兩天将手裡面的事盡快脫手，再招些小妖當員工，徹底從火鍋店獨立出去。”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是，是我和舒年商隊達成了合作，在六天後像他們兜售第一批火鍋底料，但是火鍋底料廠建在畫魂村，陌生妖我不放心，其他幾個又沒有你機靈，你來幹我比較放心。”

知道自己不是被厭棄了而是被委以重任後，艾卯眼裡面的憂愁一掃而空，笑着的點了點頭，“交給我的事，姐你就放心吧，保證完成！”

“我知道你辦事妥帖，但是也要注意身體，”花落雲看了看妖來妖往的店，對艾卯點了點頭，“我找你就這麼多事，說完了，我也就回去了。”

“姐，你先等一下！”

花落雲等了一分鐘左右，就見艾卯大包小包的從店裡面跑出來。

跑到花落雲面前後，艾卯将東西放好，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解釋道：“這些都是蔬菜合作商和肉類合作商老闆送給姐你的，說是東西不易的，給合作商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