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悠閑的樣子十分招眼,看的連飯都沒吃就舉缸的兩妖不停咽口水,也不為其他的,就是金濛歲吃東西的樣子看上去太香了,活生生把他們兩個弄饞了。
又渴又餓的兩妖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生無可戀的感覺。
一邊吃喝玩樂一邊生無可戀,不大的院子活生生搞出了兩個極端。
一個小時的時間眨眼間消逝不見,時間一到,楊喜和楊樂嚎叫着放下舉着的缸,舉着兩條酸軟的胳膊跑到金濛歲躺着的樹下,眼巴巴的看着金濛歲,也不說話,就那樣看着。
自覺被挑釁的金濛歲舔了舔悄無聲息冒出來的毒牙,幽幽問道:“你們兩個,過來這裡,有什麼事?”
兩兄弟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哥,求求你了,施舍我們兩口吃的吧!”
已經準備咬妖的金濛歲聞言頓住想要朝下俯沖的身體,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就隻想要些吃的?”
這麼沒出息的嗎?
事實證明,兩妖就是這麼沒出息。
聞着空氣裡面彌漫的水果香味,楊樂咽了咽口水,手指扣着樹皮點了點頭,“給些吃的就好。”
“那個……”
金濛歲期待的看過去,寄希望于這個有骨氣一點。
并沒有多少骨氣的楊喜迎着金濛歲期待的目光隻覺頭皮發麻,兩根食指不自覺的湊到一起攪弄,聲音都低了不少,“能再給點喝的嗎?”
“呃……不用特别多,一點點就好。”
金濛歲目光從楊喜比劃用的小拇指上掃過,隻感覺整條蛇都麻爪了,哦,對了,他是蛇,沒有爪子,那就是麻鱗了。
抖了抖僵硬的尾巴,順着樹枝爬下去,将花落雲第二次送來的餐盤放到桌上,對目光中充滿渴望的兩妖招了招手,“過來。”
楊樂:哥,他這手勢,好像在叫狗一樣,咱們過去嗎?
楊喜無語的翻個白眼:你愛去去,不去拉倒,反正我要去。
楊樂不過略一遲疑,就見眼前飛快掠過一個身影,扭頭一看,身邊的楊喜已經沒了蹤影,着急忙慌的喊道:“哎哎——哥,你等等我!”
“快點!”
這一個餓羊撲食吓得金濛歲往後退了一步,就怕這兩個餓急眼了連帶着把他的寶貝鱗片一起啃了。
站在安全距離外,金濛歲也有了心情去看楊喜和楊樂的情況,隻見滿滿一托盤水果,在兩妖合力之下,不一會就徹底沒了。
看着這光秃秃的托盤,任誰都想不到三分鐘前上面的水果堆成了一座小山。
遊動蛇尾來到楊喜和楊樂,遲疑着問道:“你們被集體霸淩很久沒吃飯了?”
純餓兩妖組對視一眼,眼中皆是茫然。
楊喜:咱倆被霸淩了嗎?
楊樂疑惑撓頭:應該沒有吧。
楊喜:那他為什麼說咱們被霸淩了?
楊樂:……可能是咱倆吃東西的樣子太兇了,讓他以為哥他們不給飯我們飯吃。
搞清楚事情狀況後,楊喜因為沒有吃飽而停止運轉的腦子勉力運轉起來,撐起一口氣回道:“沒有被霸淩,今天早上我們兩個每妖剛吃了四個大白菜包子外加兩大碗雞蛋湯。
至于剛才吃那麼兇,是因為中午沒吃飯。”
“一頓飯沒吃,就那樣了?”
楊喜和楊樂自豪的點頭:“昂!”
搞不懂他們兩個在自豪什麼的金濛歲掉頭就走,隻在晚上和花落雲獨處時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聽了金濛歲的疑惑後,花落雲停下手上收拾床鋪的動作,緩緩站起身,腦海中湧現艱難的青年時期。
這些不好的事,花落雲不想說,平白給現在美好的添加煩惱,本想直接敷衍過去,卻看到了金濛歲好奇的臉。
默了默,好半晌才道:“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
“嗯,雖然我認識的妖種類少,但是也知道一頓飯不吃就變成他們兩個那樣有點不對勁,”說到這裡金濛歲頓了頓才接着道:“并沒有說他們不好的意思,隻是覺得如果有不對勁,還是盡早就醫的好。”
“病倒是沒病,隻是青春期的後遺症罷了。”
“後遺症?”
“嗯,青春期時,他們幾個的飯量都特别大,吃的是平常的兩到三倍,但是那時候我們幾個還沒成年的妖,找不到工作,掙不到錢,一年到頭種的地吃個半年就沒了。
剩下的半年都是虧空,根本就吃不飽,他們幾個自發的把飯讓給我吃,自己餓着。
我發現還是因為他們幾個一個個的都餓暈了,該吃飯的點沒妖來,等他們醒了,我分開問了好幾個,沒憋住漏了嘴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後來情況好起來後,他們一個個的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一頓飯不吃就會變成那樣。”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挨過餓的妖,金濛歲并不理解被餓暈是什麼滋味,也不知道強撐着把能夠填抱肚子的糧食讓着其他妖是什麼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