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假裝沒聽見,拍了拍院子門。
“椿小姐,你在嗎?有客人來找甚爾先生。”
院子裡的小椿聽見了女仆的聲音,轉過頭看了一眼裡香。心裡發出指令,裡香藏起來。
裡香打開了結界。
小椿用盡全力的站了起來,雙腿仍在發抖,她猛的給了自己大腿兩拳。然後把所有咒力都集中在腿上。走到了院子門口,打開了門。
院外的兩人,看着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臉上還有泥,身上衣服髒兮兮的小女孩。
“誰找甚爾舅舅?” 小椿問,聲音嘶啞。
元子看見這樣的小椿也是驚呆了。這幾年不見讓甚爾照顧成這樣麼?
山下也驚呆了。少爺就喜歡這種女孩子麼?這是什麼品味…………
來之前山下早就從照顧少女的仆人身邊打聽過了。少爺在賞雪會那天,遇到了一個邋遢青年,和一個小女孩。
山下在知道這些以後就留心打聽了一下,鎖定了禅院家這邊的奇怪兩人。
私生女和小叔叔。對于禅院家的混亂程度,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了。
元子從震驚中緩過來,“這位是山下先生,五條家那邊來的,找甚爾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趕緊跑開了。
小椿聽到了五條家,有些震驚。
甚爾和五條家能有什麼關系。難不成是貓貓?不對,貓貓是流浪貓,五條家怎麼能派人來說貓的事情。還是說甚爾讓五條家的女仆懷孕了麼!不對不對,惠大概是在白毛10幾歲時候出生的,現在太早了吧!
小椿打開了院門,“請進來等吧。”然後走向了破屋子的廚房,去準備茶水。
山下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少女打開門的時候,山下就看見了,一灘紫色的粘液,在院子裡。那是咒靈留下的痕迹。這個院子裡是祓除了咒靈麼?可是如果咒靈已經被祓除,粘液就該消失了。可是粘液還在,那咒靈去哪了呢。
髒兮兮的少女,院子裡的粘液。然後荒蕪的院子裡孤零零的一座破舊的和式房子。
山下鼓起了所有勇氣走了進去,然後看見了屋子後面大概有一棵歪了枯死的柳樹。
一切都是那麼的怪異。
山下走到了檐廊,然後坐下了。他實在不想進到屋子裡,在這個院子裡有陽光的地方能讓他稍微冷靜一點。
小椿看着青年在檐廊坐下了,也沒多問。把茶杯放在青年人身邊,“請用。” 然後轉身進屋了。
屋子裡傳來了淋浴的聲音。
山下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被怎麼教導的,家裡來了陌生的男子,她居然去洗澡。
無奈的山下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
隻是嘗一口,就感覺到了茶葉的清香。咕噜咕噜,居然一口氣喝完了一杯。
山下這時候突然對自己的魯莽感到了崩潰。這院子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破敗,怎麼可能招待客人的茶如此高級!
不會是茶裡放什麼奇怪的東西吧!山下的腦門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大白天的,他有一種要歸西的感覺。
這時候院子外有腳步聲傳來,一個邋遢青年進來了。破舊的和服,兇惡的眼神。
山下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自我介紹,“是禅院甚爾先生麼?鄙人五條家管家之子,山下聰,想打聽一下,關于椿小姐的事情。”
甚爾聽到五條兩字火一下子就竄起來了。眼神更兇惡了些,“要說什麼去院子外面。” 轉身走向院子外。
山下一腦門子黑線,趕緊跟上,走出院子甚爾砰的關上了院門。然後大步走到了外面一個園子的亭子裡。
“有什麼要問的?” 甚不耐煩的說。
“是這樣的,少爺比較關心椿小姐的情況。讓再下來詢問一下。方便的話,可以請椿小姐去見一面我家少爺麼?隻是椿小姐看上去,不……不太好的樣子。” 山下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小椿。
甚爾嘲諷的笑了一下,“你家少爺年紀不大,能力不小。确實是當之不愧的神子。能變貓,能在家裡用術式轟人。小小年紀還惦記别人家的女孩子,确實厲害呢!”
山下看這位甚爾先生陰陽怪氣的語氣,知道見面是不可能的了,“少爺确實比較擔心椿小姐的情況,剛才我也看見了,椿小姐看着确實不太好。”
“我們家的事情就不勞煩神子操心了!” 說完甚爾起身就要離開。
這時洗完澡的少女,走了過來。
“?你們談完了麼?甚爾舅舅” 少女看着邋遢青年說。
“談完了,以後不許讓不認識的人進屋子!記住了麼!” 甚爾訓斥了少女。
少女一臉無語,“知道了。”然後看了一眼山下,無奈的搖搖頭。
甚爾大步走回院子了,看着少女沒動,喊道,“還不快跟上!發什麼呆!”
小椿看了一眼山下,然後轉身時,“不經意”的掉下一塊手帕巾,跟着邋遢青年走了。
山下看着地上的手帕巾,趕緊撿了起來,塞到袖子裡。
看着院子門再一次砰的關上了,山下陷入了沉思。
所以椿小姐是知道些什麼?還是别的其他的。
完全搞不清楚,但是必須趕緊回去了。畢竟家裡的少爺要是再繼續使用‘蒼’轟炸禁閉室的門,命都要沒了好麼。
小椿回到屋子裡,假裝不經意的問,“五條家的女仆懷孕了?”
甚爾一臉吃了shi的表情看着少女。
少女故作驚訝,“不是吧?那吳服店老闆的女兒怎麼辦?”
“臭小鬼!”甚爾沒有接話,隻是雙手捏住小椿的臉,一陣揉搓。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啊!” 小椿掙紮的說。
臉完全被捏紅了,甚爾才收手,“喂!特地買回來的豬肉餡要壞了!趕緊去處理!”
少女嫌棄的看着甚爾,“就知道吃吃吃!”然後轉身去廚房了。
一個人安靜的做餃子時,小椿思考着偷聽到青年和甚爾的對話。
前半段她也沒聽見,接近的時候就聽見了,少爺擔心自己的情況。她隻是見過一次白毛罷了。來打聽自己些什麼?
是不是貓貓!貓貓其實是山下的貓!是貓貓讓山下來的麼!
突然心裡有點小溫暖,好想那個溫暖的小家夥。
也不知道那個叫山下的有沒有拿着手帕去找貓貓。
少女默默的繼續包餃子。
裡香在院子裡,解除了結界,飄到了廚房床邊。
小椿看到了裡香,摸摸咒靈的腦袋,“一會一起吃餃子吧。”
裡香大滴大滴的淚水留了出來。
“這幾天是我不好,不該任性的。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們拉鈎好不好,裡香。”
少女伸出小拇指,勾了一下咒靈的爪子。
裡香還在繼續流淚但是發出了“嗯”的一聲。
晚飯時刻,一大一小一隻咒靈在茶幾邊。
滿滿堆成山的餃子。
甚爾雖然很嫌棄裡香,但是畢竟這是少女的請求。
安靜無語,隻有咀嚼的聲音,裡香在吃第三個餃子的時候被甚爾制止了,“都吃三個夠了吧!不要浪費這麼好吃的餃子!”
少女無語的看着青年,“還有呢,隻是盤子堆不下了!”
“那它吃三個也夠多了,趕緊下桌去院子裡!”
少女讓裡香去院子裡把紫色的粘液處理一下,然後繼續吃餃子。
三天沒吃正經飯菜的甚爾,在心裡感歎,會做飯真的是需要天賦的啊!
奇怪的一家三口就這麼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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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離開禅院家後,快步跑回了五條家,一路跑到了禁閉室,隻聽見“轟”的爆炸聲。
少爺還在繼續。
山下看着老父親的老臉都發青了,趕緊讓守衛打開禁閉室的門。
進去,白發少爺靠在牆邊上,鼻血留了一身,瞪着眼睛盯着山下,打算再發一次 ‘蒼’。
山下關上禁閉室的大門,走到白發少爺身邊,小聲說,“這是椿小姐要我帶給您的。”
從懷裡掏出了手帕巾,放在了少爺手上。
白發少爺停止了使用‘蒼’的手勢。
把手帕巾抱在懷裡,“她有沒有受傷?還在哭麼?”
山下心裡很複雜,“椿小姐沒有受傷,就是眼睛哭腫了。” 面不改色的,把看到的事情加工一下。
白發少爺感覺松了一口氣,“去找些緩解眼睛腫的藥,給送過去!”然後就抱着手帕,靠着牆昏了過去。
山下一陣無語,趕緊先叫人再去請醫生過來。
從總監部請來的醫生一直沒離開五條家,仔細檢查了神子的情況。确定隻是咒力輸出過度了。
一家人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把他們的神子送回了房間,好生照料起來。
白發少年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是自己的房間。
他看着手裡的手帕巾。
他昏迷的時候,幾個下人想掰開他的手都未成功。
吸了一下,淡淡的,是少女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冷靜了一些的少年,在心裡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把她從那個,垃圾人手裡搶過來!
“來人。”
山下聽到響聲趕緊從隔壁房間跑了過來。
“少爺,” 山下跪坐下行禮。
“以後你隻聽我的吩咐。記住了麼?”白發少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