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開心了會出去玩,不開心了也會出去玩。自然有一種很神奇的療愈力,隻要待在裡面,就好像能感受到悄無聲息的生命力。”
姜守言視線落在前面蜿蜒的盤山公路,周遭綠植茂盛,遠方山霧飄渺。
他好像也跟随程在野的描述,有了一場寫意般的享受。
*
車最後停在了一棟森林裡的木屋前。
入眼是一望無際的綠茵,遠處河水淌過草地,向着遠方迤逦而行。
程在野從後備箱拎出兩個人的行李,姜守言上前接過一個,跟在他身後,從小石道一路走到了木屋前院。
木屋分為兩層,住宿在二樓,姜守言就近選了靠樓道的那一間。
房間打掃得非常幹淨,床上用品全是新換的,還帶着淺淡的馨香。
姜守言把行李箱靠放在角落,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房間裡有兩扇對立安置的窗,一扇對着外面的木質廊道,一扇對着遠處的湖水和草地。
姜守言推開木窗,便是一整座惬意的森林。
放好行李,兩個人一起下樓四處看了看。
程在野說:“這棟木屋是我父母的朋友以前修來自住的,後來那個朋友帶着家庭移民去了其它國家,我父母看這裡景色優美,荒廢了有點可惜,所以買了下來。”
“隻是他們平時很忙,從來沒到這兒住過,隻有我很多年前飛過來玩的時候待過一段時間。”
姜守言跟在程在野身後走進庭院,靠在木門邊看程在野彎腰試了試院子裡的水龍頭。
水很清冽地銅色的管道裡淌出,落在草地上濺起一片濕潤的綠意。
他又從底下的櫃子翻出一根長長的塑料管接上,拎着膠管想沖洗一下小路上的泥土。
姜守言:“聽你這麼說,這木屋應該有段年歲了,但無論從從外表還是内裡,看起來維護得都挺好的。”
“嗯,請了專業的師傅定期上門清潔和維護。”
覺察的姜守言的聲音逐漸飄遠,程在野邊回答邊偏頭,看見姜守言在院子角落一棵低矮的蘋果樹前站定。
他擰開水龍頭,拎着膠管走了過去。
姜守言仰頭看着面前的青蘋果樹,很小一株,但還是頑強地結了好幾個圓潤飽滿的蘋果,綠油油的,看得人心癢癢。
姜守言瞧了程在野一眼,問:“能吃麼?”
程在野:“野蘋果樹,不知道甜不甜。”
姜守言伸手摘了個最大的下來,就着水管裡的水随便搓洗了兩下,甩甩水,埋頭咬了一口。
然後他沉默了。
怪不得這棵樹的青蘋果保存得這麼完好,因為結出來的果子酸得連鳥都不吃。
程在野等了半天沒聽見面前的人出個聲,也沒辦法看到姜守言的表情,他沒忍住問了句:“怎麼樣,甜嗎?”
姜守言莫名就不想獨自分享這份驚喜,仰頭面無表情咽下嘴裡那口酸得他牙疼的蘋果,說:“挺甜的,你要嘗嘗嗎?”
他手腕微微扣了點,把咬過的地方往裡旋了大半,露出底下完整的果肉。
程在野很輕微的蹙了蹙眉,手指握住姜守言手腕下壓,就着姜守言咬過的邊啃了一口,臉瞬間皺成一團:“好酸。”
惡作劇得逞,姜守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眼還沒完全彎開,就瞥見程在野喉結迅速吞咽了一下,然後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
他後頸被抓住,仰頭嘗到了程在野舌尖還沒完全散去的酸澀。
手裡的蘋果咕咚一聲落在地上,順着傾斜的石子路一路滾到了庭院外的草叢裡。
他哄騙程在野吃下去的那口酸蘋果,又被對方用别的辦法把味道喂了回來。
幾個呼吸間,唇齒間的酸澀就淡了,程在野松開手,又在他紅潤的唇間啄吻了幾下。
清寂的光線落在姜守言眼底,程在野清晰地在裡面看見了自己。
周遭一片寂靜,這片山頭隻住了他們兩個人。
他壓着自己急喘的呼吸,用拇指輕輕撥了撥姜守言耳邊的頭發,很認真地說:“姜守言,我想跟你談戀愛。”
姜守言還沒從剛剛那個吻裡回過神來,或者說從昨天那個吻起他就一直處于某種遊離狀态。
他覺察到扣在後頸的手緩緩落到腰間,程在野緊緊圈着他,腦袋輕輕埋在他頸窩,又重複了一遍。
“姜守言,我喜歡你,我們談戀愛吧。”
微卷的頭發蹭得姜守言臉側有些癢,他手臂無措地頓在半空一時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沉悶的呼吸一下一下掃在姜守言頸間,毛茸茸的癢意透過皮膚一路淌到了心底。
他擡手揉了揉頸間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彼此的呼吸聲裡聽見自己很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