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霍奕銘。看到在顧清玉的躺椅上,遲遲不願起身。
他的口中不停的嚎叫着“顧兄,我疼啊,他拽我頭發,我可是足足的掉了三根頭發呀,三根,那可是我的命。”
也幸好他們的小院所在地處偏遠,不會有人聽到這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然周如這頓打是怎麼都逃不掉的。
小夏不耐煩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手中依舊是痛快的将藥碗遞給了顧清玉。
顧清玉感覺自己真的是苦啊,不光是嘴裡苦,更是耳朵苦。
周如喊疼的聲音就如同魔音貫耳一般來來回回,萦繞不斷。
整個哭喊的内容來回來就隻有一個中心點,他在為了他的三根頭發而痛哭。
小夏和顧清玉一人坐在一個小闆凳上,被迫欣賞着露天的演唱會。
沒過多久,小夏就忍不住了,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公子小姐寄了一封信來,咱們回屋看吧。”
可千萬别帶上外邊這個了,實在受不了,這封信是小夏今天從鎮裡拿回來的,本想着等晚些時候顧清玉一個人了,再交給他看。
結果,這個三根毛一直不走,他也就遲遲沒有将信拿出來,而現在他隻想用這個理由讓周如意識到自己不該存在了,趕緊走。
信,确實是起到了作用。
隻不過和小夏想的有些出入罷了。
周如聽到有信趕緊湊了過來,嘴裡也不喊了,滿眼都是興奮。
“什麼信,是你家裡人送來的信嗎?”
小夏:這周如公子着實是有些冒昧了。
“周公子,是我們家中來的信,你看這天色也不晚了,要不就…”散了吧。
小夏試圖表露出送客的意思,他甚至都已經站起了身子,準備将周如送走了。
結果,這個不按條理出牌的周如聽到時家裡來信更加興奮了
“我家沒人能給我寄信,顧兄,我好羨慕你啊,能讓我看看家信不?我還從沒見過這個東西。”
凄慘的身世,再加上這期待的神色,顧清玉愣是沒有說出那一句不行出來。
顧清玉歎了口氣,面上卻是不顯,溫柔的眼眸看着周如,點了點頭。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拆開了信的頂端,一張帶着香味的信紙就被那雙手從裡面拿了出來。
顧清玉打開信紙,卻沒有讓周如看到上面的内容,側了側身,他說到“我給你念出來吧。”
“行啊。”周如并不挑,隻要能讓他知道内容就好,好像自他有記憶開始,他就從來沒有收到過類似家信的存在了。
内心是隐隐的期待,一封真正的家信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定和自己想的一樣。
顧清玉面色不變,用它溫潤如泉水的聲音,完完整整的念出了一封父親對兒子滿滿都是囑咐和思念的家信。
當信封上的最後一個字被讀完時,周如依舊陷落在自己的思緒中。
良久以後,他看向了顧清玉,神情中滿滿都是向往,他拍了拍顧清玉的肩膀,難得的第一次主動提出了告辭。
“顧兄,我先走了,還有”周如走了幾步,在臨近出小院的時候回過了身來,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什麼。
顧清玉沒有聽清,但送客的小夏卻是聽了個明白,周公子說。
有愛你的家人,真好。
“公子,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有些納悶的小夏問向了躺回自己躺椅的顧清玉。
顧清玉搖了搖頭,剛剛周如身邊的氣質一直是在變化,有時悲傷,有時幸福,但最後都化作了無盡的寂靜。
顧清玉并沒有探聽他人家庭的習慣,所以他也隻是告誡了一下小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們不需要知道具體是什麼,但絕不能忘記,他是因為什麼才會神色變化。”
小夏了然“公子,我記住了,周公子家中應該是有什麼變故,而這也是他的弱點,若是有什麼變故,完全可以從這裡下手。”
顧清玉沒有理他,有些事情隻需要自己心裡知道,沒有必要擺在明面上說出來。
他再次看向了信紙,臉上再次浮現出了幸福的微笑。
這封信是小姐寫給他的,小姐文采斐然,情思綿長,情意漫漫。
至于将周如聽哭的父親來信,那個是顧清玉現場編造的,小姐給他的信,才不能給外人分享。
天上的星星格外明亮,顧清玉躺在躺椅上,看着天空,那七顆星連在一起組成的勺子,指向的就是燕府方向。
那裡有他未過門的新娘。
随着月亮藏進了烏雲之中,躺椅上的青年也緩緩入睡,整個小院之中能活動的生命體就隻有滿臉茫然的小夏。
天知道他剛剛就進屋了一小下,回來公子就睡着了,若是讓公子整晚都睡在這裡,明日必會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