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被叫進來的幾個婢子不敢多看,收了東西,換了褥單,垂首輕聲退了出去。
江藏生被抱起,身子往床榻上滾了一圈,那沾了血的被褥扔了出去,他剛爬起身,就被溫玉濃一隻手壓了下去。
“睡覺。”
溫玉濃睡在外側,身上裹了細布,未着亵衣,橫亘在江藏生脖子上的手臂,肌膚相貼的地方,寒意幾乎要滲入骨髓了。
江藏生連呼吸都屏住了,因着銀彎跟衛翎關系,他現在心底對那樣的事有了刺,加之溫玉濃方才還……
他偏頭看了溫玉濃一眼,眼底含了些畏懼,“你……到底想做什麼?”
溫玉濃撐起手臂,見江藏生這副膽怯的模樣,心底生出幾分趣味,“你将我害得這樣慘,我自然要狠狠報複一下……”他的嘴唇貼近了幾分,說話呵出冰冷的氣流,拂在江藏生的脖頸,“拿你喂點蠱蟲……”一隻手壓在江藏生的心口,“放心,不怎麼疼……”
江藏生心間一冷,人也跟着抖了一下,“你……”
他推開溫玉濃的手臂,掀開被褥剛起身,又被扯了回來。
“你幹什麼去?”
江藏生知道降玄就隐匿在這附近,“我還是去竹屋吧……”
溫玉濃扯開新換的被褥,将他壓了下去,“外面的人還沒走,你哪兒都不許去。”
江藏生聞言怔了一下。
溫玉濃伸手一道指風,熄滅了燭燈。
這外面的人,自然是衛翎派去的。隻是他不知修行之人耳聰目明,派去的那些凡人暗衛,雖有些隐蔽身形的法子,在溫玉濃面前也是無所遁形。
他憂心屋子裡的人中途離開,一刻不曾落下地叫人蹲守在院外。
後來的兩天,衛翎派去的人都複命,說如今溫玉濃被禁了足,這兩日都在院中澆花看書,或是修習晨練。
衛翎都要忍不住再次拜訪時,江尤誨倒是先來了溫府。
醴洲今日下了小雨,雨停不久,院裡的花瓣都還沾着水珠,瑣窗撐了開,吹進屋子裡的風,都透着潮濕的花香。
溫玉濃正捏了隻細豪在紙上描,聽了降玄帶回來的消息,若有所思地擡起手來,“你爹還真是……叫人感動。”
江藏生這兩日都困在屋子裡,無事可做,坐在那桌邊喝茶,聽到他爹的消息,才起身走到窗戶前,頓了頓,“……我餓了。”
溫玉濃頭也不擡地吩咐:“叫人備些膳食放在外間。”
江藏生一開始還憂心激怒溫玉濃,不敢多過問,或是提什麼要求,可這兩日,這人又實在沒做什麼傷害他的事,他都有些摸不透他要做什麼了。
他忍不住問:“你到底要做什麼?給個痛快吧。”
溫玉濃這才擡頭看他,有些詫異,“你的膽子倒是變大了。”
江藏生也不甘願被這樣耗着,“你說吧,要我做什麼,才能消了你的怨氣。”
溫玉濃噢了一聲,“做什麼都可?”
江藏生看他的眼神,抿了下唇,“你先說說……”
溫玉濃高深莫測地一笑,“讓我想想。”
江藏生被噎了一下,卻也沒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