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音色本來就冷,還說這樣的話顯得更冷了。
顧不渝雙手抱胸在一旁看熱鬧,嘴角的笑意顯而易見:“不行就别逞強啊,起不來就在地上躺會呗。”
誰曾想那個女人還要勉強自己的上半身起來,作出抱拳的樣子,一臉認真:“感謝小姐的救命之恩,清越沒齒難忘。”
顧不渝嗤笑一聲,她竟然在認真謝我?有夠好笑。
“誰稀罕你的沒齒難忘?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對你可沒有救命之恩。”
“你是好心人。”楚歌看着她,确定以及肯定。
顧不渝反倒有些羞澀了,誰是你的好心人,你才好心人,你全家都是好心人:“不用謝我,救你的是那群傻魚,竟然托着你一路走,連這邊的河都敢走,這些魚也真是勇,你這人該不會是什麼得上天助佑的天命之女吧。”
顧不渝當初随意一句玩笑,誰曾想一語成谶。
顧不渝眼神滑向河邊蹦蹦哒哒的魚,裝作不在意道:“我隻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水上睡得這麼香,有些驚奇,上前看看是人是鬼。”
盡管顧不渝這麼毒舌不留情,楚歌那張清冷絕塵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愠色,反倒神色認真地朝着鯉魚鞠了一躬。
“多謝。”
顧不渝努力繃住笑,她第一次見這樣的人,滿腦子認真勁兒顯得有點傻氣。
她不是月沉那樣精明的認真,也不是日曜那種憨厚的傻氣,總之很特别。
反倒讓顧不渝想看看接下來她會有什麼舉動。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楚歌搖搖晃晃地起身,站穩身子,從乾坤戒裡拿出了一個大号的麻袋。
顧不渝直接氣笑了:“你這是要幹什麼,打包帶回家嗎?那玩意又不能吃。”
“為什麼要吃它,你不覺得可愛嗎?”楚歌扭頭看着她,眨巴着秋水般的眼眸。
顧不渝心中一動,心跳的頻率好像失衡了,無情人怎會生出一雙多情眼。
怎麼會有一本正經說出“鯉魚這麼可憐為什麼要吃鯉魚”的話。
可愛是值得被愛的意思嗎?誰?誰可愛?
可愛個頭可愛,蠢死了。
顧不渝看着她沉靜的側顔,不好意思地咽了口水,點頭嗯了一聲:“随便你。”
随即顧不渝也不知道怎麼了,她蹲在楚歌的身邊,幫她撿魚。
楚歌收拾好之後,在朝麻袋裡面灌好水。顧不渝就着月光,看清了麻袋上細密的紋路,這才認出了那麻袋是特制的靈袋,能保存活體的,以便放進乾坤袋的高級儲存靈器,竟然被這人拿來裝魚。
楚歌再次朝她作揖:“楚某再次謝過了。”
顧不渝最煩這些虛情假意的謝來謝去了,擺擺手:“行了,客套什麼,快走罷,再不走就别走了。”
要不是本少主心情好,還要回去看蓮花燈,再者出門太久護法們會來尋人,否則哪裡會放你走。
顧不渝毫不留戀地轉身,身影融進了濃重的黑夜裡。
楚歌站在原地愣了神,那裡好像是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