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風時刻戒備着周圍,眼裡有着不由分說的笃定,他沉聲道:“把你們的女兒交給我吧,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們的女兒天賦異禀容不得耽誤。就由我先帶走吧,來不及帶二位,我手裡有點銀兩,就當是給兩位的路費。”
楚山站在原地那雙手遲遲沒有接過銀兩,厚厚的嘴唇嘟囔着,胡子跟着抖動。
“這就要帶走我女兒嗎?我實在舍不得,可否讓我們做父母的送上一程。”
“現在初春還沒來得及給女兒買新衣裳呢?”蘇蘭有些傷感道。
蘇蘭牽着女兒的手,剛剛她還想帶女兒去買柴米油鹽和新衣裳,現在隻好耽擱了,楚歌一隻手抱着小黑,不知在想什麼。
這人要是真的是要楚歌去修煉倒也沒什麼,但顧不渝能笃定這人不是良人,他看楚歌近在眼前,眼裡便充滿了貪欲。
在顧不渝看來,這簡直是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民,不就是仗着自己有點實力為所欲為,現在這個虛僞的人暫時沒什麼威脅,她不想暴露,還要留着馬甲逗楚團子呢,等待會沒人,她就出手撂倒這個道貌岸然的修士。
她心裡一陣暗罵,罵着罵着感覺先前說的“仗着自己有點實力就為所欲為”不就是自己嗎?算了,這種人配和他比嗎?
李秋風看着楚歌懷裡的烏鴉,紅紅的眼睛仿佛要滴血,盯得他心裡發虛。
許是天氣熱了,李秋風的額間流出了汗水,叉着腰,歎了口氣,擺出為難的樣子,湊近一些:“不是老夫奪人所愛,隻是時間急迫,到了玄機門會有統一的道服,二位實在舍不得,要不我就讓二位陪到雲山路口。”
他折扇一揮,扇面上的竹葉好像活了起來,蘇蘭和楚山隻覺眼前一暈,腳下一軟,下一秒熟悉的山林浮現在眼前,她們回到了雲山深處,女兒和道士在就不知所蹤。
“歌兒呢?”
婦夫兩人早已慌了神,亂作一團,腦子一陣懵,也顧不得别的了,兩人明白過來,他們的女兒被搶走了,深山老林裡喊破喉嚨也沒有用的,他們趕忙在山野裡跑着,想着跑到鎮上好告訴别人自己的女兒被拐走了。
“早知道就不廢話了,哈哈哈誰都别和我搶,這娃娃注定是我的,有了她我的實力就能更上一層樓,誰能與我匹敵。”
勁風掠過他的發絲,此刻李秋風的面容早就變樣了,俊美的容顔不在,他蒼老不堪,猙獰的面容夾雜着陰冷的笑。
他的确是玄機門的人,但不是所謂的落葉峰主,說那些隻是為了栽贓高自己一等的妹妹李秋夙罷了,憑什麼李秋夙能奪走他的位置,落葉峰本就是為他準備的,秋風掃落葉中取的,李秋夙不過比他實力強上兩分,自己可是耗費壽元,早已看破天命,氣運之子是誰都能推測出來。
憑什麼雙生子的裡,妹妹身體自小強健而他卻體弱多病根基不如她深厚,憑什麼事事都要壓他一頭,他不想當什麼謙謙君子,隻想站在實力之巅,如若不能如願,他就逆天改命,如此想着,他疲憊的眼裡滿是炙熱,枯瘦的手指狠狠揪住楚歌的後背上。
楚歌年紀小,細皮嫩肉的,後背一下子就腫了,紫色的淤青像是一道鞭痕,疼得哇的一聲哭出來,李秋風一點都不慣着她,直接敲暈,楚歌人就算快昏迷,手也沒有卸力,死死的抓着小黑。
顧不渝一方面被楚歌執拗給無語到了,姐你好歹放手啊,我在你手裡怎麼出手,她狠狠啄了一口楚歌的手,這孩子吃疼了才松手。
烏鴉在空中撲騰兩下,化作人形,憋屈太久,顧不渝那雙瑰色的血眸含着怨恨,惡狠狠地瞪着李秋風,她心中像是湧起澎湃,乘其不備,一拳朝着李秋風的心口轟了下去。
即使顧不渝隻剩體修的力量,這力量也足夠駭人,拳頭刮起的勁風令山間的閑雲旋轉。
敢動她的東西,死!
“你是誰?”
李秋風瞪大了那雙幹澀枯竭的眼睛,其實他的身子早已是油盡燈枯,外強中幹,否則剛才他就不會費口舌,來不及迎接這一拳,心頭一疼,血如湧泉般噴了出來。
“你不用知道。”
顧不渝嫌棄地看着他身上的黑血,一隻想要手奪過楚歌,老頭還是不放手,顧不渝心中一氣,手輕輕一掰,折了他的手腕,李秋風疼得眼淚出來了。
顧不渝這才搶過來暈厥的楚歌,将楚團子按在懷裡,冷豔的臉上勾起張揚的笑,她一腳踩在他的身上,三個人在淩空中高速下墜着,雲朵一層一層的破碎。
楚歌感受到了溫暖和高空的下墜感,清醒了兩分,小手緊緊地攥着顧不渝的衣襟,顧不渝感受到拉扯,白了兩眼楚歌,瞧你就這點出息,真好,她又笑了。
“山,你看那邊。”蘇蘭驚呼。
蘇蘭和楚山發現了遠處的雲出現了異樣,他們也沒有想什麼危不危險,隻想找到自己的女兒,一股腦跑向那邊。
李秋風的軀體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伴随着骨骼的破碎聲,血不住地湧了出來,眼睛睜得圓圓的,寫滿了不甘。
顧不渝腳下發麻,好在腳下的人化解了大部分沖擊,楚歌小小的腦袋搖了搖,迷迷糊糊地想要睜眼,顧不渝趕忙用手蓋住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
她不滿地撇嘴:“小孩子看什麼看,血腥暴力,再看把你敲暈。”
她這身馬甲到時候還有用呢,要是被楚歌看到了,臉不就丢完了,之後還怎麼當壞人。
楚歌聽了女人兇巴巴的威脅,縮成一團,乖巧地閉着眼,聽着那人穩定的心跳,感覺自己從龍潭到虎穴,完全不敢吱聲。
顧不渝感受到楚團子的瑟瑟發抖,心中憋笑:楚歌,我還是更喜歡你這副小白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