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順着劍刃銳利地刺向迷霧的深處，青色的身影像是迷霧中蝴蝶翩翩到來，樸素的青衣閃爍着動人炫目的金光，那是流轉散開的靈力，将霧氣強行破開。

楚歌的朱顔紅唇俨然出現在眼前，地上還躺着一個剛被她打暈的人，而顧不渝也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剛被抓包的賊。

顧不渝眸光不變，短劍輕輕下壓便把楚歌手中的劍輕松按在下位，輕笑道：“這位小姐是要作甚？”

這女人不用一絲靈力就能将她的劍抵住，楚歌柳眉不由得微蹙，是個值得忌憚的人物。

她收回劍，面無表情朗聲道：“你是何人，跟蹤我所為何事？”

顧不渝絲毫不在意：“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姑娘哪裡來的自信認定我是跟着你？”

“你！”楚歌心中憤慨，她總不好說這個女人方才的路上就一直用露骨的眼神瞧着她，仿佛把自己當成獵物一般。

顧不渝笑了，看楚歌氣急敗壞的樣子，心想的确是來對時間了，楚歌這時候還是太稚嫩了，沉不住氣。

真好玩。

楚歌望着女人粲然的笑，晃了神，她像是深淵驕傲的玫瑰，荊棘暗藏，無人能采摘。

宗門裡從來沒有這樣的人，她卻打心底的覺得分外熟悉，她走近幾步想要看清，忍不住問道：“我們是不是......”

在哪裡見過？

這時地上的人猛然驚醒，如惡獸一樣淩空躍起，撲向楚歌，手中刀刃呼嘯般直劈楚歌的倩影，楚歌擰身要應對。

隻見顧不渝眉頭都沒皺一下，冷酷地抛出手中短刀，轉而那把短刀閃電般插入了那人的鎖骨之下。

這一刀險些命中要害，其實是顧不渝留了一手，不想太過嗜血殘酷被玄機門發現了身份，那個壯漢便倒在地上，哀嚎起來，忍着痛将手中的玉牌捏碎，轉眼人就消失了。

顧不渝雙手環胸，皺着眉睥睨着，嗔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冒失？如此菩薩心腸，看來當我的對手還不夠格。”

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失落。

随即，她歪頭道：“對了，你剛想問什麼？”

語調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楚歌捏緊手中的劍，深吸口氣，她不是沒有見過驕傲狂妄的人，偏偏這女人目中無人的樣子，讓她平穩的心境變得焦躁不安，如若不是這個人，方才她也不會失了謹慎，讓地上的人有機可圖。

本着知恩圖報的原則，她還是摁下情緒，定神看她：“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個女人似乎很不喜歡幫這個字，面上浮現很不悅的表情，像是吃了黃連苦着口，說不出話，而後撇清道。

“我隻是看不慣有人打擾我，本小姐說話，容不得他人駐足，懂嗎？”

楚歌看着這人望向别處，撇清關系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笑，總之那人傲嬌的樣子就是讓她很心安。

楚歌沒有再問她們是不是見過，或許她們上輩子見過才會覺得熟悉。

她嘴角勾起：“我知道了，你是個好人。”

随之顧不渝瞪大了眼睛，伸着脖子，一臉懵地看着女主真誠的眼睛，仿佛在說你給我清醒一點，不要給我變什麼小白花。

要不是殺不了你，我必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壞人！

果然還是孩子心性，顧不渝閉眼氣結：“不想理你，你快去試煉吧。”

試煉有你好受的，還省得我教訓。

果然還是個小孩，當什麼大師姐，真不知道劇情在幹什麼。

“你不去試煉嗎？”

“别管！你也不想身邊跟這個競争者吧？”顧不渝懶懶地倚在一棵枯樹邊，完全不想搭話的樣子。

真是個脾氣差的怪人。

楚歌轉身離開。

直到楚歌離開，顧不渝眼底才亮了亮。

暫且讓她放下戒備，好戲還在後頭呢，竟然要欺負楚歌，自己也沒必要一次性和她交惡，到顯得她一把年紀還孩子氣。

顧不渝食指點在心口，感受着生死縛的束縛，凄冷地扯了扯嘴角。

她要好好回禮才對得起楚歌的這份苦心不是嗎?

她要楚歌恨她恨得長長久久掉眼淚才甘心。

秘境裡的那輪殘陽依舊挂的空中，讓人看不出時間的流逝，台階上凄迷的霧氣留戀着路人的衣擺。

楚歌思量片刻，伸出手中的劍探了探石階上，發現拿劍的手猛然一沉，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壓在了她的手臂上，她将靈力包裹全身才緩解了幾分。

望着遙遙無期的盡頭，如此攀登上去，不僅耗費體力和靈力，還得提防四處迎來的暗刀，腳步自然遲緩了，玄機門到底是怎麼想出這樣的法子。

想着剛剛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楚歌提起精神，彙聚靈力在腳下，快步向盡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