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身着白衣,懸在空中,白發飄散着,給人的印象仿若一縷煙。
“歌兒,這次入門試煉你得了第幾名?”鶴千秋明知故問地攔在楚歌的面前。
“師祖。”楚歌恭恭敬敬地行禮,随之淡定道,“我得了第二名。”
鶴千秋聽到師祖的稱呼,眉頭微微皺起,雖說是玄錦詩教導的楚歌,玄錦詩又是她的徒弟,喊一聲也不過分。
但她還是更希望把人收下來當徒弟!令她的道行不再後繼無人,鶴千秋眼高于天,這麼多年才相中了玄錦詩和楚歌兩個人,可惜玄錦詩竟敢離經叛道。
“一定很不甘心吧,”鶴千秋雙手覆背,噓寒問暖着,格外和藹可親,她的嘴角生硬地擠出一點弧度,“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拜我為師,從此一步登天也不是問題。”
“多謝師祖的好意,”楚歌微微低頭,話語輕柔地像是在與風訴說心事,“弟子還不想入無情道。”
“哼,随便你吧。”鶴千秋拂袖而去,她算的卦象是不會錯的。
反正早晚會後悔的,她堅信沒有人會不渴望力量。
楚歌望着鶴千秋離去的背影,思量片刻,轉身望向瀑布的下方,一個黑色的小人側目而視着,紅眸瞪得圓圓的,這令楚歌不由得想起之前的養的烏鴉。
她的嘴角緩緩勾起,從瀑布上一躍而下,青衣紛飛,像是一片竹葉,轉瞬來到顧不渝的身前,輕聲道:“師姐,你方才是在看我嗎?”
明明是一本正經話語,她偏偏能從反問句中品出俏皮,這該死的想象力,惹得人耳尖泛上熱意。
顧不渝連忙撇清幹系,叉腰道:“少自戀,本小姐是擔心萬一有人想不開非要跳崖,我豈不是很難辦?”
楚歌聞言,眉頭一挑,這人說話語氣怎麼總是這麼沖,她總感覺顧師姐話裡有話,意有所指,但還是按下疑慮,平淡道:“師姐多慮了,隻是一場試煉,我還不至于想不開。”
顧不渝剛放寬心态,想着至少這時候還不會修無情道,又聽到對方輕飄飄的話語,她眉頭一擰。
“隻是一場試煉而已?看來你還是沒有做好當萬年老二的準備。”她這麼努力的打壓楚歌的女主光環,卻還沒有得到想看到的效果。
“之前是我誤會師姐在先,我在此道歉,但師姐可不要誤會,下次交手還望不遺餘力。”楚歌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剛認識她不久的師姐對她敵意如此之大,可能這就是世家子弟的好勝心?
但她無法了解自己的心情是怎麼回事,從一開始她就對師姐有着敵意和猜忌,就算是現在她的心口也像是壓着一塊石頭。
顧不渝本該氣惱的,但是看到楚歌柳眉冷對,倔犟抿唇的樣子,她反而心頭一跳,像是深山空谷裡的隐者無意撥動了石台上的琴弦。
“這樣才配當我的對手。”她雙手抱胸,向前走兩步,凝眸盯着她,離她的距離很近。
楚歌不為所動地望着顧不渝,微微歪頭表示不解,她的眉眼有着幾分遲疑,不太明白自己說的話觸動了師姐的哪根神經,又變成了師姐的對手。
她後知後覺應了一句“哦”。
但這樣神似楚清越挑釁的舉動反倒惹怒了顧不渝,她怒極反笑,伸出白皙的食指上前用力戳了戳楚歌的鎖骨。
“你看來還不知道要面臨的是什麼?真希望你以後還能記得這段難忘的時光。”
楚歌低頭望了望那根正戳在自己鎖骨的蔥白手指,她心裡撓撓的,随之伸手狠狠拍開顧不渝的手。
“師姐自重。”聲音低沉。
顧不渝甩甩被拍紅的手,感覺生氣的楚歌有點稀奇,她笑道:“這就惱了?”
楚歌撇過頭,冷冷清清的,也不看她,側臉逆光,像是在靜默沉思。
“師姐你這般舉動不合禮法,簡直像是登徒子。”
“咳咳咳。”顧不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才沒有!”
有些東西真是再過一萬年都不會變!孤芳自賞的自戀狂!
顧不渝直接掏出帕子擦手,以示清白。
“少瞎想!”
“是嗎?”楚歌反問着,如果不是觊觎,師姐的刻意接近和難以掩飾的目光,難道?師姐其實是想和她做朋友嗎?她的眸子亮了亮,很快又熄滅了。
“總之不是就對了!”說完她就跑了,雖然她的确是壞女人,但不是那種壞女人啊,顧不渝心裡一陣惡寒。
惡毒女配說這些台詞的時候,也沒有被誤會成這樣吧,楚歌腦子是怎麼想的,敢情她一直想要打壓楚歌,反倒被認為是浪蕩子,肯定是她之前太心慈手軟,優柔寡斷。
顧不渝暗下決心,必須改變策略,讓楚歌以後每每回想到她,淨是失敗的陰影。
楚歌望着天邊縮小的黑點,此時她心裡還在想怎麼給李姐姐交代她此次的成績的事情,并沒有想到眼前的人會給她帶來什麼威脅。
她一定要更加努力,趕超眼前人,一直以來她都是李姐姐和宗主的驕傲,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她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