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出發已經行走了近半月的路程,算算路程走出這宣府再有一日就能到兆陽。
程慕思靠在馬車的窗戶,手裡的扇子不停的扇着風。
“瞧瞧這天又悶又熱,日頭悶在雲底下也不出來,看樣子是有大雨了,這眼看着要到地方又要下雨,還得耽誤一點功夫才能到地方。”
馬車外小江聽着程香的話,接過話把道,“咱家侯爺是個好相與的,咱這出殡一路道走的多順暢,不刮風不下雨,這一路就陰了一兩天,一個雨滴也沒見着,若是那種性情惡劣的趕路都得磕磕絆絆的,這眼看着到了兆陽這時下雨就是在洗路,是大吉大利之兆,預示其兒女今後财運亨通,看來咱家世子前程似錦了。”
程香聽聞探出頭去,“你這嘴巴倒是會說,隻可惜世子在前頭離的太遠根本就聽不見,你這馬屁是白拍了。”
“我可沒瞎說,老話就是這樣講的……。”程香和吳江是混熟了,一路上倆人總是聚在一塊東拉西扯的。
程慕思用扇子扇着風,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神色一怔,“程香,我餓了。”
程香從外進來,“夫人餓了,這食盒裡就剩一塊綠豆糕了。”
程慕思接過幹巴的綠豆糕,用茶水一點點順下去,吃完還是覺得腹中空虛的很。
“夫人的食欲似乎旺盛了許多,前段日子還吃不下東西,可這幾天你好像總是吃不飽似的。”
程慕思用帕子擦了擦嘴,“可能是适應了坐馬車,身體就好多了食欲也恢複以往了,你去問問小江還有别的吃的嗎,我還餓。”
程香再次回來手裡多了一張燒餅,“這是小江僅剩的了,原本到了晌午能休息就可以做些吃的,可小江說世子病倒了,蔡公子交代大家全力趕路争取晚上就到兆陽。”
程慕思驚訝道,“世子病了。”
“恩,
之前那世子幾次要跟程慕思見面,程慕思都已身體未好為由拒絕了,這兩天突然清淨原來是病了。
程慕思咬了一口燒餅,“病了也好,省的還要跟他照面。”
晚上徐家老宅門前。
“大爺,郎中已經請來了,現在就在後堂候着。”
徐缙是徐家族長,也是徐鴻博兄長的長子,一早收到自家二叔靈柩就要到了的消息後便收拾出靈堂靜等送喪的人回來,結果臨近收到徐祁病倒的消息,他徐家一下子沒了一個侯爺,決不能在失去一個世子,收到信起徐缙幾乎沒在屋裡待着,一直守在門口情緒焦灼等待着。
“等着吧,不知道人什麼時候能到……。”話音剛落遠遠的聽見大隊馬車轟隆隆的趕路聲音,見到馬車的影子,徐缙眼前一亮,“到了。”
徐祁病倒躺在馬車内,蔡高誼一路照料,徐介看着徐祁發白的臉色抱怨兩句,“什麼時候病倒不好,偏偏這個時候。”
蔡高誼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徐介嘴角勾了勾,正好這一幕被坐在徐介旁邊的徐東看的一清二楚,用手臂推了推徐介,“大哥咱們好像到兆陽城裡了。”徐東故意轉移話題,其實他很怕蔡高誼,哪怕對方隻是管家的兒子,可心裡明鏡蔡高誼在徐家的地位比徐介地位都高,他們的關系比他們這種庶兄庶弟關系都好,他是敢明目張膽的打徐祁,徐祁還不敢還手的那種。
徐介瞪着徐東,他最煩他們這樣,明明自己才是府中而正八經的主子,偏偏對下人低頭,所以才慣的蔡團子眼裡根本沒有他們這些公子的存在。
徐東眼神躲閃,不敢看徐介也不敢看蔡高誼,隻好側過身看向馬車外,天色入黑家家門口都挂上了燈籠,路上還算明亮。
到了門口馬車停下,徐介率先下車看見徐缙熱情行禮。
“大哥,許久未見……。”
徐缙擺了一下手,“阿祁呢呢?病的怎麼樣了?”徐缙越過徐介直奔馬車。
徐介被晾在原地臉頰發燙,擡眼看了看周圍都是老宅的人,那些人眼神的眼神幾乎都落在他身上嘲笑着,譏諷着,看着他是怎麼被人無視的,身體僵硬的轉過身,緊握拳頭的手慢慢收進袖口裡,不讓人看見他此刻的不滿。
衆人合力把徐祁擡了出來,蔡高誼下了馬車跟徐缙身邊解釋,“之前受了點傷在加上路上颠簸嚴重了些。”蔡高誼靠在徐缙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隻見徐缙愣了下。
“當真。”
蔡高誼颔首。
“徐公。”徐公徐家老宅老管家。
“大爺。”
“高誼,你随徐公處理一下隊伍的人,我去照看阿祁。”
徐缙離開,蔡給徐公行了一禮,“徐伯好久不見近來身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