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松開你的髒手!”
我大聲的呼喊着,但是那人死死抓住我,沒有人回應。我拼命的搖晃着手臂,想要甩開那人。但是他的大手仍緊緊的抓着我,我越是用力掙脫他抓得就越緊。緊到他的指甲已經摳進我手臂的皮膚,漸漸滲出血來。
不知何時窗外的水波逐漸擴大,形成一層層波浪。這巨大的波浪猛烈的撞擊着落地窗,玻璃上原本細小的裂痕撕裂開來,直至将每一寸玻璃都被擊得粉碎。
大量的海水一股腦兒的灌入房間,猛地拍在我的身上。巨大的水流很快湧入我的口鼻,我再也叫不出聲來。緊接着身體失去平衡,跌入萬丈深淵,連同緊緊抓住我的那個人一起被卷進無邊的大海。我緊緊的閉上眼睛,隻得把一切交給命運。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又回到起初的黑暗。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四周,觸感是軟綿綿的,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猛的坐起,試圖搞清楚周圍的狀況。
當眼睛适應黑暗,我發現此刻的我正坐在床上溫暖的被窩裡!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頭疼欲裂,隻得再次躺回床上。我摸了摸額頭上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後背也濕了一大片。我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顯示為淩晨三點。
“難道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個夢嗎?一個噩夢?”
無論在那個夢裡發生了什麼,盡管恐怖至極,但那隻是個夢,一個夢。我不由自主的思忖着,再次沉沉的睡去。
接下來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和折磨。待在家裡看似安全,但一想到隔壁住着的那個男人,還有房間裡正在發生或者即将發生的事,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若想出門換換心情,肯定又會被他房門上的攝像頭監視到。就算可以俯下身子,甚至蹲着坐過去,也無法百分百确定肯定不會被攝像頭拍攝進去。萬一我這愚蠢的樣子被他發現,危險系數肯定又會直線飙升。想到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底下,我就不禁渾身打冷顫。
工作日和項目leader battle就已經消耗大量腦細胞和精力了,還要找到躲避攝像頭監視從家裡逃離的100種方法,光想想都覺得頭疼。
這些還不算什麼,因為對大腦細胞持續損害最大的情況要數是否會在外面和他碰面了。比如早上踏着晨曦出門時,會不會在電梯間或是去地鐵的路上碰見他。又比如夜幕降臨後下班後回到家前,會不會在公寓附近碰到他。因為就算刮風下雨,他也堅持每晚運動,從未間斷過。
“這人是瘋了吧!”
每每想到這,我都覺得他一定是個偏執狂。表面上看起來十分自律,但實際上如果對某件事過分執着的話,很可能也是一種病态的表現。所以結合他的各種表現來看,我想他一定是有病。不僅生理上有病,心理上也一定有病。
因此,我被迫陷入如此這般的困境。出門或者不出門,都需要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不過之後的一周相安無事,想象中可能會發生的事并沒有真的發生。直到有一天,我在家附近看見了他。
都說一周最快樂的時光是周五晚上,因為一夜之間就可以從打工人模式切換到自我放飛模式。數也數不清的工作重擔和煩惱,都會在周五的晚上被抛到腦後。而此刻的我内心卻并不放松,因為我還有更艱巨的任務,那就是如何安全的度過這個周末。
為了延續這一周以來的勝利成果,我計劃在周五下班回家前就做好采購工作,盡量周末兩天都宅在家裡不出門。這樣自然而然的就可以降低危險系數,還能随時洞察敵人的動向。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整天的高強度高效率工作,我終于在天還沒黑之前擠上了擁擠的地鐵車廂,成為晚高峰中的一員。
“下車,麻煩讓一下。”
我用盡吃奶的力氣,終于擠出車廂。我長舒了一口氣,快步走出地鐵站,往家附近的超市奔去。
在下班路上,我就計劃好了需要買的食材和方便食品。這樣等到了超市就可以快速掃貨,盡最大可能縮短逗留的時間。雖然常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但看似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容易暴露。還是速戰速決為好。
因為工作很忙再加上不太會做飯,我一般都是随便煮個方便面或者螺蛳粉湊合一頓,或者直接點個外賣。當然也會在周末的時候嘗試着自己做飯,但是疏于練習,烹饪的手藝一直沒怎麼提升。
“沒準兒這次是提升廚藝的好機會…趁着不方便出門和點外賣的機會…”
我邊走邊想着,不知不覺已走到超市。我先是主攻方便食品區,又快步移動到蔬果區和生鮮區。推着被我裝的滿滿當當的超市手推車,我心滿意足的走到收銀台排隊結賬。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但前面排隊結賬的人還是那麼多,我心裡也跟着變得急躁不安。
我不停的拿着手機反複查看時間,腳不自覺的踏着地面。鞋和地面摩擦不斷發出的劈劈啪啪聲惹得周圍人不悅,紛紛将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我才意識道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荒唐。我趕忙停下來,目光向前看着,又警覺的觀察周圍。結果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我一身冷汗。是他,那個住在我隔壁的奇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