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難道他已經認出我了?”
我慢慢摘下耳機,連同手裡的小說一起塞回皮包。我緊緊把皮包攥在手裡,另一隻手則慢慢擡起假意的撥弄着頭發,實際上是想用頭發把臉遮住。身體自然的側過身,從原本的與他平行而坐改為背對着他。心髒也跟着砰砰直跳,心裡七上八下的。
“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是不是看書看的太入神了,才沒注意到?”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就想要馬上起身離開。但一想到輕輕的一個身體挪動,以及可能帶來的椅子和木質地闆之間摩擦發出的吱呀聲,都可能引起他的注意,我便沒有起身,而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原位。畢竟我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細微的動作變化都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總之,我想還是不要驚動他為好。萬一他還沒發現我的話,我這麼做就等于是打草驚蛇。綜合以上考量,我決定按兵不動,先摸清敵人的來意再做打算也不遲。
随即我輕輕的翻動着皮包,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化妝鏡。鏡子被我緊緊握在手裡,眼睛則緊盯着鏡面,試圖通過鏡面反射來洞察他的一舉一動。
隻見他目視着前方,将視線落在窗外的行人身上,看樣子并沒有發現我。他的腰背自然的弓曲着,一隻腳踏在高腳椅的踏腳橫梁上。手指不停的摩挲着紙杯,時不時的拿起來抿一口。真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幹什麼。
随後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将本子上夾着的筆拿了下來。又将本子在桌面上攤開,拿起那隻筆刷刷刷的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寫了一兩行後,他停下筆擡頭看着前方,而後又低頭繼續寫着,如此往複。
“他在幹嘛呢?不會到大街上來物色新目标吧?”我思忖着,手機緊緊握着鏡子仍不敢掉以輕心。
沿着他的目光,我也将視線轉移至窗外,想找出他用心觀察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可看了半晌,眼前除了這會兒路過的是幾個滿臉愁容的小夥子,在馬路拐角處修繕道路的工人,還有曾在小區街心公園碰到過的經常帶小孫子玩耍的老奶奶外,壓根兒沒看到有别的女人路過,更别說是年輕女性了。而眼前的這幾個人,正着看倒着看,怎麼看都覺得不太适合做洛麗塔洋裝的新主人。
“他究竟在觀察什麼呢?或者,他也有和我一樣的喜好?”
周末閑暇時,我總是很喜歡一個人坐在這個位置上觀察窗外的行人,還有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些人皺着眉,腳步匆匆。有些人則是神采奕奕,忙不疊的走着。在這普通的一天裡,他們是遇上了什麼樣的煩心事,眉頭才能皺的如此的緊。他們的身上也可能發生着什麼好的變化,縱使再忙碌,還是可以找到生活的樂趣和意義。也可能因為發生了不同的事,日子變得意義非凡。
開篇各異結局不同的小故事,主人公也在變着法的更換着。這一切都在我的腦海裡不斷的上演着,書寫着一個個可能感人可能惱人的一天。每當有靈感的時候,我都記錄在手機裡的記事本裡,一個工科女的浪漫不過如此。
“我在想什麼?現在可不是放松的時候!”
可此時窗外的陽光仍然明媚,隻是照進來的光變得稀疏。窗外仍有匆匆路過的行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摸了摸手邊的拿鐵,已經徹底涼了,猶如我此刻的心情。本來計劃好的行程沒有成行,現在又倒黴催的碰上這大叔。要怪也隻能怪我的朋友,非得挑這個時候加班。但是我也不好怪罪朋友,畢竟要想在這諾大的城市裡生存,總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有一份足夠養活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