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家店的麻辣燙沒讓我失望。辣味沖鼻,麻中帶香,慢慢咀嚼,再喝上幾口熱湯,胃整個舒服了起來。
吃飯期間,大劉給我打了幾個電話,還發了好多條消息,我都沒理他,直到餐畢我回到酒店。我想畢竟是跟他一起來出差的,還是報個平安比較好。
在我将“我已回酒店休息”幾個字發給大劉後,果不其然他開始了電話轟炸。見我不接電話,很快改為發消息。說什麼自己一個人正在和平飯店的九層獨享美食,甚至還給我發來了他和戰斧牛排的合照。我看着他吃得開心的樣子,心裡的怒火再次竄了上來。不過還是眼不見為淨,索性将手機調至飛行模式,敷着面膜睡着了。
第二天,我精神飽滿的來到酒店一層大廳,等着大劉一起前往傑的公司。沒曾想大劉這個男的竟這麼慢,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的走出電梯。隻見他挺着滾圓的大肚腩,左搖右晃的走到我面前。
“麥麥…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
“你也知道啊。”
“抱歉啦!我昨天太高興了,就自己喝了點…結果今天早上醒來頭疼的厲害,還有點反胃…”大劉說着幹嘔了幾下。
“哎…”我無奈的搖搖頭,看着他的大肚腩接着說道,“你這個幾個月了啊…是不是快生了…”
“你說什麼呢?我這是滿腹經綸,可不是什麼大肚腩!”大劉聽我這麼一說,竟然瞪起眼睛。
“行了,我管你這肚子裡裝的什麼,咱們得趕快出發了。”
“哦,對,對,對。快走吧!車正好也來了!”
走出酒店,出租車已等候多時,我們一前一後上了車。一路上,大劉暈得直犯惡心,好幾次差點吐了。我趕忙往旁邊挪了挪,警告他就算想吐,也給老娘我憋回去。他若是讓我一副狼狽樣面對傑,我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大劉見我沒在開玩笑,隻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路上憋得臉都綠了。
這魔都的早高峰也不是蓋的,果然堵得水洩不通。所以等我們到達傑的公司,時間已經差不多十點半了。
走進大廈,昨天見到的那個姑娘已經站在一樓閘門前等我們了,而後我們乘坐電梯一路來到位于十層的研發中心。我本以為傑會在這裡等着我們,結果接待我們的卻是他的同事王小磊。
“二位早。”王小磊主動跟我們打着招呼。“不知昨晚休息得怎麼樣?還不錯吧。”
“托傑總的福…挺好的…大劉強忍着反胃想吐的感覺,臉上硬是擠出了笑容。
“休息好了就成…那咱們開始工作?”
“好啊…不過…”我突然說道。
“不過什麼?麥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大劉有些不舒服…”我說着看向大劉。
“我沒事的…我…”大劉說話間捂住嘴巴,看樣子真要吐了。
“你要不回酒店休息吧。”我建議道。
“沒事…給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大劉朝我擺擺手,示意他還是留下來。
我看着大劉難受的樣子,心想比起現在打車回酒店,還是給他找個安靜的地方歇一會兒更好一些。畢竟這會兒魔都的馬路上還堵着呢,坐在車上一颠一颠的,滿腹的經綸準要吐出來了。
王小磊見狀趕忙招呼身邊一位同事,将宿醉的大劉攙扶了出去。而我則跟着王小磊來到負責App開發的研發中心,仔細聽了一遍傑嘴裡說的問題究竟是什麼。
一圈問下來之後,還真如傑說得那樣,确實是有點問題。不過問題并不出在我們的自研産品上,而是傑的團隊成員對于自身App系統開發中的某一個功能在測試時出現BUG始終無法複現,因此傑才找到大劉幫忙。而我就這樣在大劉“聽話先聽音”的套路下給騙來了。
好在我對于存在的問題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所以也就順勢留下來幫忙了。而大劉在宿醉消散後,坐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我們工作。如果這是一出鬧劇的話,我就是那個被叫來救場的臨時演員,而大劉這就是這出劇的執行導演,傑可能就是那個藏在背後的編劇。
晚上回到酒店,大劉都沒完沒了的給我發信息,說一大堆有的沒的。之前我和他因為工作的關系算是比較熟稔,也知道他天生樂天派性格開朗甚是健談,可是這次出差我才真正見識到了“健談”的含義。他可是太能說了,我真的懷疑他媳婦是怎麼忍得了的。他一整天說下來,聽得我腦瓜仁疼得厲害。因此晚上一回去,我就将手機設置為飛行模式。
此外,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我本以為傑是利用工作之便,以甲方的身份給乙方施壓,硬逼着我來現場解決問題,沒曾想他說得問題确實存在。而且我來了之後,隻昨天見過他一面,其餘的時間都沒再碰到他。就連晚上收工,也從未見他出現。基于此,我想我可能真得錯怪他了。
不過這樣也好,甲方與乙方,金錢談關系。視若路人,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經過周四一天的工作,時間來到了即将墜入快樂地帶的禮拜五。這一天的清晨,我早早起了床,心想着今天晚上終于可以回去了。
這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哎…這個大劉,催什麼催啊!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他的了!”
我思忖間拿起手機,屏幕上正顯示着“寒老師”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