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谧的街頭漫無目的走着,腳下是前幾日降下的已經被路人踩的厚實的雪。擡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踩在上面吱嘎吱嘎作響。一股刺骨的寒風猛地吹過,讓人禁不住打起寒顫。
“很冷吧?”
耳邊貌似響起去年今日季傑的關切,可這一切都是虛無。我不禁有些後悔,如果去年的自己不顧所有的抓住季傑,今年的自己能否收獲一份幸福與快樂呢?
答案定是否定的,因為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報複我當年的不辭而别。
就算他待我真心,但與公司老闆的女兒相比,我這個在他懵懂青春期出現的女孩又怎麼抵得過現實?
想到這兒,我不禁縮了縮脖子,雙手緊緊裹住衣襟,朝不遠處的一家酒吧走去。
絢爛燈光映照着手裡的高腳杯,觥籌交錯間氣氛愈加暧昧,我在吧台一處安靜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小姐,一個人?”調酒師客氣的問道。
“嗯。”下意識點點頭。
“來點什麼?”
我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給我推薦推薦?”
“好啊。”
調酒師是一個長相清秀的高個子年輕男人,隻見他的手在酒瓶和調酒杯之間不斷飛舞,動作優雅精準,讓人看得眼花缭亂。
看着男子手裡娴熟的動作讓我不自覺想到年初見到的蓮子墨。自老女婿汪肖拜見母後大人慘遭滑鐵盧,汪肖親愛的外甥蓮子墨前來湊熱鬧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過他。就連農曆新年新的一天到來之時,也沒見他給我發來一條拜年信息,令我不得不懷疑這孩子在學期結束後火急火燎趕回國的真正原因真的是因為要幫助他可憐的舅舅抱得美人歸嗎?
答案是未知的。
調酒師一句淡淡的請慢用将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謝謝。”
“不客氣,”調酒師嘴角微微上揚,笑着道:“希望它适合今晚的你,新年快樂。”
我輕聲道:“謝謝,新年快樂。”
幽暗的角落裡,隻有音樂的問候。昏暗的燈光下,讓人雙目模糊。我拿起高腳杯輕啜一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無論酸甜還是苦澀,那種細細地淺淺的奇妙口感在口中慢慢的沉下去,連同我混亂的思緒一起沉到心底。
絢爛燈光映照着盛滿拉菲的高腳杯,觥籌交錯間暧昧的色調侵蝕着麻醉了人們的心。指尖不停的摩挲高腳杯底座的小小圓圈,一圈又一圈…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新,一個人?”
我恍惚間揉了揉耳朵,心想自己肯定是發瘋了,否則怎麼會聽到季傑的聲音呢?
“小新…”
我又使勁兒揉了揉耳朵,盡管自己并不那麼在意婚否的問題,可幾天下來怕是也被問的心中沒了底氣,不自覺産生了自我懷疑。
一想到回家就要面對嚴肅不苟言笑的父親和一看到我就淚眼婆娑的母親,對于我來說那個家不再是我遠在努力拼搏後想要回去的家。
與十年前相比,家已變得不再溫馨,而是像枷鎖一般将我牢牢困住。困在其中,剩下的隻有痛苦和喘不過氣。
所以比起回家,三十加的我更需要獨處。快節奏的生活必須在這一刻慢下來,細細品味美好的瞬間,以及思考接下來的人生該如何度過。
可想着想着哪會有答案,愁眉不展的我拿起高腳杯喝下所有。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婚姻難題、未來的規劃怎是這一分一秒就能相通的呢?
我輕歎一聲,順勢趴在了吧台上。
輕柔的音樂傳進耳朵裡,悠揚的旋律在耳邊回蕩。我慢慢閉上了眼睛,也許短暫的休息可以讓我恢複清醒。
突然,我耳邊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輕柔的音樂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熱浪。接着,一隻溫暖的纖手搭在了我的肩膀。
“小新,你一個人嗎?”
我猛地直起身子,扭頭一看,前任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你…怎麼在這兒?”我驚聲問道。
“小姐,旁邊的位置有人嗎?不介意我坐在旁邊吧?”季傑輕笑道。
思來想去,總覺得沒必要騙他。畢竟我們曾經如此的熟悉,任何一句謊言在季傑面前都會瞬間被識破。
于是,我大大方方承認:“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