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男子名為風霜。
他說,他是被人陷害,然後扔到這寂滅之地,或許也是那些人想誠心看他樂子,沒有技能的他也無法逃出去。
他還有一個兒子,和男孩年紀相仿。或許這才是風霜救下這個男孩的原因。
——如果自己的孩子被扔在這惡魔一般的地盤,也希望有人會這樣挺身而出吧。
要在這個地方活下去,不能沒有防身之技。風霜會耐心教導男孩劍術,還額外教會他修心和修煉劍意的方法。
雖然男孩被父親訓練過,但風霜似乎是某個大派系裡的人物,村裡的劍法自然比不上風霜的劍術,男孩學的很吃力,但仍會努力去學習。
就像是回到了過去的日子,父親還沒有染上陋習,親切地教他劍法,母親也會做上平凡但美味的菜肴。
這其樂融融的家,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當風霜問起男孩的姓名,男孩支支吾吾,最後給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
無念。
無念無想。當被父親抛棄,被那個買下自己的男人欺淩之時,他便沒了太多的念想。
現在,隻有兩個念頭。
“回報風霜的恩情”,還有,“活下去”。
根據寂滅之地的規矩,一年必須得經曆一次決鬥場。
離無念來這裡也快半年了。
在沒辦法逃出去的情況下,無念和風霜也必須得履行這裡的規則。如果不去決鬥場,一個月得上交貢品,一管鮮血。由于無念太小,都是風霜幫他擔下的。
而風霜自己還要一個月一次決鬥場,畢竟交兩罐他也承受不住。
而且如果能勝利百場,就有闖寂滅嶺的資格。
寂滅嶺是寂滅之主和背後的貴族唯一的“仁慈”,若是闖過寂滅嶺,被迫身處寂滅之地的人也能離開,而風霜救可以去找尋失散的兒子了。
但又是失血又是戰鬥,就算風霜再厲害也堅持不住多久。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今日練完劍,無念垂眸走向風霜。
“請,帶我去決鬥場吧。”
風霜略有驚愕的擡頭,看到了男孩熠熠發光的眼眸,看到了無念眼中的倔強。
在無念的堅持下,風霜同意了。
在風霜的帶領下,無念來到了決鬥場。
決鬥場内部,外圍是一圈圈的看台向上延伸,和場地内隔着一層玻璃。下面是一片巨大空地。在場地内的人看不清玻璃裡面的景象。而場地内,一聲聲慘叫正不斷響起,一共十個人,已經有七具屍體,剩下的三個人在為了生存而搏鬥。
即将上場的男孩握着靈劍,嘴唇緊咬。
沾血之旅,從這一天開始了。在這陰暗的世界中,他不但要獲得一場場勝利,還必須要活着走出去。
而在這血的世界,或許隻有那個男人能給自己光芒與呵護。
三年多來,無念和風霜一路過關斬将。由于勝場過高,比賽也不會将他們安排在一塊,這也是決鬥場的潛規則。
随着無念實戰經驗的累積,他的動作變得更加快速,甚至去到決賽前,成年人中也鮮有敵手。
在這裡,不是靈力強就能夠戰勝對手的,沒有技能的靈臨師,就像是失去了爪牙的老虎。自己與對方的靈力與天賦差距,在這裡能被抹平。
或許,若不是這群貴族,這裡應該是更為公平的世界。
一轉眼,無念也是十四歲的少年了。和最初來到這裡時相比,他多了謹慎與冷漠,身體也在終于能吃飽飯的情況下慢慢長好,和擂台上大人的身體差距也是慢慢消失。
但在風霜面前,他永遠都像一開始的孩子。
他将自己的故事告訴了風霜——其實也沒什麼故事。他因為父親賭錢被賣掉,自己靈力太弱又不值幾個錢,還被男人針對扔在這個地方。
說到底還是太弱導緻無法反抗罷了。
他也聽風霜斷斷續續說過他的故事。
風霜本來是風劍宗的宗主,風劍宗本是大陸一流宗派,但當時大陸局勢動蕩,霍爾國作為當時最大的帝國,妄圖一統飛月大陸,于是便和一流宗派商量合作事宜。
他不滿霍爾國的野心與勾結,拒絕了。
但是他的弟弟卻很想分這一杯羹,也早想奪下宗主之位。
弟弟勾結霍爾國,找到了一個好時機,下毒将他陷害,他雖奮起反抗,也隻是劃傷了弟弟的臉龐,卻未能反擊成功。
弟弟因為毀容而憤怒,将他的兒子扔給了霍爾國。至于風霜,被扔進霍爾國包庇的罪惡城池——寂滅之地。必須手染足夠鮮血,在刀尖上遊走,才可能出來。但是極大概率會身死其中。
而至少三年多的時間,足夠他弟弟收拾大局。
當然,風霜如果能赢下一百場,再闖過寂滅嶺,也能出去。找到兒子,然後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