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光看着公玉青也有些愣神,悄然開口。
“……嗯。”
她向少年講述着他的姐姐,曉之後成為小小的故事。
那個在沙漠裡也向往着外面世界的女孩。
那個無論是之前還是之後都出不去的女孩。
那個一直在想着光的女孩。
那個……再也睜不開雙眼,再也無法看到天空與黃沙的女孩。
“不可能放棄。”
就算黑蝶伏會帶來鑽心的疼痛,木禮鶴還是咬牙說出這句話。
無論是之前桀骜還和他打過一架的尚澤,樸實負責的村長歐陽明爺爺,還是村裡其他的大家……
沒有誰他能舍得放棄。
面前的黑花化白,他抹過手腕,冰霜暫時封住傷口,另一隻手将玉蝴蝶采摘,放進儲物手環中。
他深吸一口氣,腳下一動,轉向另一朵黑蝶伏。手間冰霜消逝,鮮血再次流下。
“下一朵。”
他一定會把希望帶回去的,一定。
“還沒有等到我回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光經過多年,終于聽聞日夜思念的姐姐的消息——卻是她的死訊。
“我一直都很想回去看看……”
“如果不是那個人告訴我能救下姐姐,我當初也不會跟着他走。”
“沒有想到,根本沒辦法回去。”
他曾經想過回家,卻遭遇了可怕的沙獸,憑他的力量完全無法對付。最後他還是得到一個人的救助才得以存活。
這條歸鄉之路,不隻有沙獸,還有貪财的盜匪。
這不是光能跨越的。
“我在努力變強了,但還是遲了一步。”
他的拳頭漸漸握緊。
公玉青看着光,她能感知到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屬于同齡人中的顯著水平,看來這些日子也是一步步拼搏過來的。
但這還不夠。
連她有世界樹的庇護,在印商寨手中都差點折戟。若是隻有光一人冒死回去,這完全就是在賭命。
公玉青輕歎:“那,你知道她那時還活着嗎?”
其實,如果不是知道姐姐還活着,光其實不用這麼着急回蠻荒。
“那個人雖然目的不純,但還不會說謊。”他說着當初帶他離開的白衣男子,“他說過,有人能救下她。”就算在被“邪祟之氣”侵蝕的情況下。
公玉青有一個很久的疑問:“那為什麼小小沒有跟着出來?”
如果當初那個白衣男子來到,弟弟以死相逼帶姐姐一路離去。為何姐姐最後還是身處蠻荒?
光抹了抹眼角的淚,也開始道出回憶。
帶着兩個人,白衣男子飛的并不快。
飛行了一段時間,在空中的冷風洗禮下,本來狀況就不好的曉很快暈了過去。
“我們沒有救她的技術。而且路途遙遠艱險,難保都受到更嚴重的打擊。”白衣男子在他耳邊說道。
“但我知曉有精通陣法之術的寨子存在。他們或許能救下她。”
當時是深夜,墨寨村外沒有巡邏的人。白衣将曉放在了他們村寨門口附近,一早巡邏便能看到她。
然後他看向手上拎着的另一個小孩,将他拉到面前能和自己對視的高度,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我幫你找到了能救活你姐姐的地方。你是不是也該滿足我的願望了?我可不是什麼做虧本生意的大善人。”
那個人面帶微笑,語言卻是冷酷無情。
“不然就在這裡幫你姐姐直接解決了痛苦也行。”
他的手上伸出一柄光刃,刃口指向昏迷的曉。
“不許傷害姐姐!你答應過我的!”光想去扒拉自己的項鍊,但很顯然白衣男子不會給他第二次威脅自己的機會。
“如何?”他看着手中亂動的小孩,輕笑了一聲。
“别忘了,你可是你姐姐的希望。”
白衣男子看着光聞言漸漸安靜下來。
希望,又是希望。
在慕寨,寨裡人都說自己和姐姐是未來帶全寨人走出去的希望。
在途中,姐姐說你他是最有天賦的希望。
在這裡,這個外來人又說他說姐姐的希望。
“曉和光,都寓意光明。是帶着寨裡人的祝福和關愛的,如晨間初曉,柔和如光。”
本就是帶着希望而生,便要成為希望而活。
“好,我跟你走。”
他的眼睛如同他的名字,溢滿了光,卻是紅色的。
不知道是紅了的眼眶,還是其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