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
對視,雙方都略有尴尬地一笑,公玉青先說道:“你先說吧。”
木禮鶴偏開視線:“我給你帶了禮物……本來是想以後重聚的時候再給你,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不想見到我嗎?”公玉青将臉湊到少年面前,眸子中有着少許的失落。
“沒,沒有啊……”木禮鶴又将臉撇開,開始發紅的臉頰出賣了他的内心。
公玉青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害羞的少年,輕笑一聲。
還是别打趣他了。
畢竟,自己也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她還沒準備好。她丹田的問題并沒有解決完畢,現在隻是故作鎮定罷了。
“所以,你想給我什麼?”公玉青問。
木禮鶴這才想起正事,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個玉盒,當玉盒開啟的一瞬間,整個房間内充盈一片花香。而玉盒裡靜靜躺着一朵雪白的花。
“這是草藥嗎?”公玉青看着那朵花兒。
木禮鶴點頭,将玉盒遞給她,解釋道:“這朵花名為白沫玉蘭,确實是藥草。藥性柔和。可固本培元,驅除體内雜質,幫助修煉。”
“你從哪裡搞到的這麼珍貴的東西?”公玉青有些疑惑。她從自己了解的知識中也知道這種藥草的難得。
木禮鶴笑:“下次帶你去咯。”
“一言為定?”
“我何時騙過你。”
“既然是你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公玉青将玉盒蓋上,收起來。
木禮鶴有些疑惑:“不打算現在吸收嗎?”
“笨蛋。要是吸收修煉,錯過了秘境開啟的時間怎麼辦?”公玉青在木禮鶴額頭上一點。
——然後巧妙地隐藏自己不去吸收的真正原因。
現在沒有丹田的她,根本無法修煉。這些藥力就算吸收也無法利用,反而會影響正常使用靈力。
當然,這些沒必要告訴這個笨蛋。
她在瞞着什麼。
經過這麼多年的相伴,還有這些日子的經曆與了解,他能看得出來公玉青有什麼難言之隐。
世界樹?還是她的父母?還是其他什麼事?
但……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她不想說,木禮鶴也沒有強求。
房間裡再次歸于安靜。
他歎了口氣,然後對公玉青道:“要不……我和你說說分别之後的故事吧。”
“好。”公玉青也很好奇分别之後那個少年遭遇了什麼。
木禮鶴侃侃道來。再次遭遇的淵者,月姐的特訓,在極南之地深淵裂口的訓練,拯救之藍村的疫情。
但是他隐去了在藥王谷遭遇的幻境這段故事。畢竟那段故事裡,她,她死去了好幾次,每次都是慘烈的死法。
每當想起,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埋怨起自己的無力。
故事說了很久,他感覺不是很多,也不是很少。
“發生了這麼多嗎?”公玉青看着少年的面龐,輪廓已經漸漸變得堅毅。
那個陽光的男孩,也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少年了。
“你呢?”木禮鶴回望,少女的眼睛還是如往日一般落滿星辰,又似乎有什麼不同。
“我……經曆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她不知道要不要訴說。她的故事不如他的波瀾壯闊,但細想下來,和他在之藍村的經曆有點像呢,她想。
行拯救之事,但大多數人無法被拯救。
木禮鶴看着公玉青猶豫的模樣,低垂着眉,故意錯開的視線。看着公玉青的眼眸,如同藍寶石易碎,又像湖泊般波瀾卻承載萬物。
他從身邊人已經知道了她的部分故事,她……也很苦。
她又在一個人強忍着什麼,但是這種事,還是得與人訴說,不然遲早承受不住。
他的語氣溫柔,輕聲道:“聽說,你去了蠻荒。”
聽到這個詞,公玉青瞳孔地震。他為什麼會知道,那——
“聽誰說的?”她問。
“夜堂主。”木禮鶴說,“沒想到你也去了一趟極南之地,隻是可惜當時我剛離開不久,回了之藍村。”
公玉青聞言,手指放在嘴唇上。
看樣子,禮鶴已經知道了不少。既然是夜堂主說的,那大概他也知道自己遇到淵者和深淵裂縫的事了。
禮鶴當然是可以信任的人。
為什麼她不願意告訴他呢?
怕他擔心嗎?還是怕他猜出什麼?
公玉青心中思緒流轉。
他知道的或許比她想象的要多,那她隻需要隐瞞最重要的,其他的也可以傾訴……吧。
她的嘴唇閉合又張開,坐姿漸漸變成雙膝懷抱。最終她還是卸下心防,說出了她的故事,除了世界樹可以觀察命運,還有自身無法修煉之事。其他的都與之訴說。
她确實……很久沒有一個合适的傾訴對象了。
她因為“興趣使然”去了一趟蠻荒,遇見了小小和墨寨一群人。幾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了解他們很多人很多事,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争奪阿爾貝樹,拿到種子,将它種下,看到沙漠居然生出繁花。
可惜脆弱的花兒終将因為無法保護自己被踐踏。
淵者來臨,依照他們的力量無法匹敵。
她帶着小孩們前往阿爾貝樹尋求庇護,結果遇到了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