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刑如海吐出嘴裡的血,低罵了聲,惡狠狠地盯着那隻狐狸。
它的身影慢慢漲大,毛色是由白到殷紅的顔色,尾巴尖紅得快要滴血,雙眼漆黑,泛着暗紅的光,它将頭調轉,張開了嘴,低聲威脅。
身後的尾巴掃來,刑如海跳回刑随風身邊,差點被掃到。
“瘟疫,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瘟疫像被點名的無辜學生一般,歪了歪頭,笑得邪氣:“我沒幹什麼啊。”
他往後退了退,沒有動手的意思,朝刑如海攤了攤掌心,笑道:“打過我的乖乖再來跟我打吧~”
刑如海握緊拳頭,青筋畢現,眼見就要沖上去。
刑随風将他攔住,第九技能飓風神裝發動,風仿佛有了實質,像青色的铠甲一般附在他身上。
他知道深淵那些不光彩的動作,瘟疫成為淵者前,是迷途人,也是個愛做實驗的、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對這裡的靈獸做了什麼,用腳都能猜出來。
但這在枯吾大森林,維爾德學院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才更讓人生氣。
刑随風看着自家被人激将的傻弟弟,伸出手說:“快點,速戰速決。”
刑如海咬咬牙,牽住了眼前的手。
他們很久沒有用這招了。
維爾德學院的兩位刑老,最初的揚名并不是因為維爾德學院的成就,而是由于這血溶于水帶來的靈态契約技。契約技大多是一人為主一人為輔,但這兩兄弟的技能沒有主次之分,一風一水,相生相伴,分庭抗禮。
磅礴的靈力在一瞬間凝成實質,又從兩人相貼的手上溢出,化為狂暴的風和洶湧的水流,鋪天蓋地而來。
瘟疫沉下臉,深淵之力包裹着他,他眼裡若有所思,眯起眼的樣子映在水珠上,又被無限放大,泥土裡的、空氣中的水汽逆流而上,就像一場倒行的雨,妝點出這一幕龐大又詭異的盛宴。
“靈态契約技——海天一色。”
随着話音響徹核心圈,狂風大作,樹木被連根拔起,逆行的水滴靜止在空中,一瞬間化為細針,矛頭齊齊指向中間那個白衣男子。
“哼……”
瘟疫沒有再笑,隻是冷哼。
下一秒,雨絲反射出天光,在風的加持下,齊齊向他射來。
九尾紅狐瞬移擋在瘟疫身前,九條尾巴圍住他,雨絲射在它柔軟的毛發中,帶來蝕骨的、密密麻麻的痛,它吃痛嗚咽,護體靈力被打散,尾巴上千瘡百孔的全是血洞,卻沒有挪開身子。
“嗚……”
伴随着龍卷風,遠處黑壓壓地出現一片暗影。
海天一色是爍階的靈态契約技,其效果遠不止改變一定區域内的天氣那麼簡單,萬針齊放隻是開胃菜,最重要的是召喚。
召喚飛禽與深海靈獸協助作戰,所有召喚物在一定時間内狂化,全屬性加成百分之二十。
枯吾離海岸線太遠了,無法召喚深海靈獸,可是飛禽不在話下,況且枯吾森林本就是靈獸的老巢。
老鷹、尖嘴喙鳥、飛天巨蟒,甚至還有……龍。
八星以上的甚至都有好幾隻。
這才是盛宴開席,群魔亂舞。
瘟疫收起扇子,神色變得認真起來,群獸騰飛之間,黑發白衣的身影顯得異常渺小,他惡狠狠一笑,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呢喃:“這可真是,好樣的……”
幾千米外。
阿爻擡頭望天,從核心圈傳來龐大的響動早已昭示了交戰的激烈,他拉着虞幽幽,兩人頂着百獸的威壓朝核心圈奔去。
八十級以上的人都收到了消息,援兵從各個方向往核心圈趕。
兩人沒有和其他人一起,而是選了條沒什麼人走的路。
然後同正在撤離的迷途人們不期而遇。
阿爻冷笑一聲,領頭的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死于瞬雷擊下。
帶隊的隻有七十級的修為,既然能殺,其他人則更不在話下,阿爻和幽幽兩分鐘内便解決了十幾人,他拿着虞幽幽的短刃,蹲下身,抵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迷途人的脖子上。
阿爻轉了轉刀柄,那人脖子上霎時多了條血痕。
“說,瘟疫想幹嘛?”他單刀直入,并不想多費口舌與其周旋。
那人身體抖得像篩子,卻閉口不言,察覺到他在微微引動靈力,阿爻皺了皺眉。
“阿爻。”虞幽幽出聲提醒他。
少年陰沉着臉,手下用力,在其将要引爆丹田的前一秒,割下了他的脖子。
他把短刃擦幹淨,丢給虞幽幽,後者用刀背挑起身旁的布。
迷途人們在運送什麼東西,四四方方地用布包裹着,此時被挑開,眼前出現了一個個巨大的鐵籠子,籠子裡關着昏迷的靈獸。
虞幽幽皺着眉,一個又一個地挑開,最後一個籠子裡,竟關了一個人。
是個面容妖異的女人,青絲柔軟地貼在她的臉上,雙眼緊閉,鴉羽般的睫毛在她白淨的臉上投下陰影。
蒼白又豔麗,泛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淩亂美。
“屠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