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的目光從魑绡上收回,轉而又看向了夜疊,将所有的嗔怒與不甘咽了下去才轉頭看向白霜行。
“從我三百年前指認她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在你眼裡我什麼也不是,既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對你死心塌地?隻是可惜,我都跳票了,結果還是被你們抓住了。”
望月笑了笑,又接着道:“是啊,從你派我潛伏在魔界之後我就幫他們做事了。你猜為什麼白青霄知道你掌握了神魔卷的線索?為什麼那天戮染也能偷渡來了這兒?為什麼你在雲崖鎮遇襲?全是我的功勞,哈哈哈——”
她的笑聲被夜疊的一巴掌打斷,若是放在以前她還能撒個嬌求公子替她做主,而如今隻能咬着牙惡狠狠地盯着夜疊,将心中所有發洩出來:“你明明在三百年前就該消失的,為什麼還會回來?!!”
可真讨厭啊。
白霜行靜靜地看着她,她叛變的原因确實和自己預料的一樣,皆因三百年前的因緣際會。如果不是那時的他從雪地撿回了一隻玄鳥和一隻白兔,或許三百年後的今天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但他确實在三百年前撿了。
被撿回來的兩小隻表面上看起來和諧,其實關系并不融洽。因為興趣相投白霜行也與玄鳥更親近一些。
“從今天起這就是你的武器了。”
白霜行把魑绡遞給她的時候白兔也在一旁看着。
“哇,是我想要的武器!”玄鳥揮舞着銀鞭,她用銀鞭在空中轉出一個圓,圓一圈圈縮小,直至變成手镯大小。
“看!既漂亮又方便。”她将變成手镯的魑绡向衆人展示了一圈。
那天之後,他決定讓五位下屬以所執武器“水、火、刀、繩、毒”合稱“五傷”,而白兔就是最末位的毒使,她并沒有很開心,仍舊每天躲在自己的小房間裡鑽研自己的毒藥。
她曾經也想過調配一款對玄鳥身體不利的毒藥,但或許是她在毒藥方面真的沒有天賦,玄鳥從來沒有被她毒倒過。再者,蛇族在毒藥方面本就先天聖體,她一隻兔子在這兒頂多算個藥童,說白了也就可有可無。
雖然公子沒有說什麼,但他後來從西夏國帶回了一對并蒂蓮姐妹花,姐姐天生就是毒藥,而妹妹能解百毒,這個時候她就意識到自己的毒使位置很快就不屬于自己了。
她得做些什麼了。
發現玄鳥的真實身份完全是她的意外收獲,她想都沒想就直接跑去大夫人面前禀告了此事,因為她知道公子有可能會手下留情,但大夫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果然,一個戰神元神化成的女孩在妖族眼裡是極大的隐患,除掉她便是将未來的災禍都扼殺在搖籃裡。為了讓公子能毫不留情的除掉她,白兔火上澆油地甩出一手挑撥離間,讓公子與玄鳥的關系分崩離析,最後将玄鳥斬殺在雪冥崖邊。
而白兔如願以償地繼承了她的魑绡,坐上了繩使之位。
“我知道三百年前是你存心陷害,可在當時即便沒有你的推波助瀾她也很難繼續留在雪冥崖,所以我當時并沒想着過多的怪罪你。”白霜行看着望月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憐憫,如果沒有那件事,他會一直以為這隻白兔是溫順乖巧的,可即便他知道了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但他也想着饒她一次。
事實證明他還是想錯了,兔子急了不僅會咬人,還會賣主。
“那又如何?跟着你我不見得會有更好的未來,可大公子不一樣,戮染不一樣,他們能給我更多更好的,比待在雪冥崖更加有價值!你都還要低聲下氣看他們臉色,我不過是順着高枝往上爬,我有錯嗎?”
即便這是一場賭局,一步錯滿盤皆輸,但赢了便是無盡榮華,這讓本就道心不穩的她如何拒絕?
白霜行搖了搖頭,她的想法不難理解,但他也絕不會再縱容下去了。
“所有證據都已悉知,此人就交給聯盟處理吧。”蘇陌從天台邊緣顯出身形,從一開始他就記錄下了所有罪證。
望月已經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随着蘇陌祭起傳送法陣,白霜行的身影在她眼裡越來越模糊,仿佛她在望的那一輪月亮在最後暗了下去,她這下是徹底失去那道光了,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或許她應該先向大公子和魔族那邊揭露“夏燕燕”的身份,這樣一來白霜行的許多計劃就會敗露。可她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明明同樣的事情在三百年前都已經做過一次了,這次為什麼沒有呢?
如果早一點揭發,現在一敗塗地的就是白霜行了……
望月止不住地落淚,或許她終究是不想看到他失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