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帶人直接去醫院堵了人,吓得對方隻好接受私了,堅持讓那彬退學的要求也因此不了了之。
“那活該你惹上一身腥,你不是很聰明嗎?”鞠子清雞同鴨講,此刻火氣也上來了,“這麼簡單的選擇題,隻有父母會不圖回報地幫助你不是嗎!”
“……你是小學生嗎?這個年紀了還整天把爸爸媽媽挂在嘴邊。”聽到這話時樓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古怪,他捂着臉低低笑了,甚至掐着嗓子學鞠子清的語氣複述了一遍,‘隻有父母會不圖回報地幫助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隻有父母會不圖回報地幫助你。”不顧鞠子清陰沉臉色,他又重複了一遍,一下子笑得更歡了,樂得前仰後合,錘了會兒床才平息下來,擦了擦笑出來的兩點眼淚,樂不可支道,“鞠子清,你他媽是傻逼吧,你父母花大力氣養你,難道不是圖你給他們養老嗎?”
任誰好心提建議卻遭到辱罵都不會輕易忍下這口氣的,鞠子清冷冷看了他一眼,未置一詞。看來和平相處是不可能的,短暫得仿佛一句戲言。
盤腿坐在床上的人笑得兩頰充血,眼角也生出了紅暈,頭發亂蓬蓬地支棱起幾簇,因為向後撐着手臂的姿勢而窩了不少在頸旁和鎖骨裡,黑的愈黑,白的愈白,鮮明得刺目。
就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你跟他講正事,他非要顧左右而言他,揪着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肯坦誠。
說到底,還是他們兩個根本就合不來吧。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也沒到心灰意冷的程度,鞠子清在洗漱時已經做好了準備,哪裡知道睡前竟聽到黑暗中一句極輕的道歉。
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直到聽到第二遍才确信是時樓的聲音。
怎麼說呢,一時間居然有些“受寵若驚”。
“……沒事,是我不該擅自在個人臆測的基礎上評價你和你父母的關系。”鞠子清其實也睜着眼毫無睡意,他沒有想明白剛才的争吵是如何一步步造成的,明明一開始還起了個好頭呢。他忍不住歎了口氣,“我想我還是搬出去住吧,酒店應該空出房間了。”
這次不是意氣之争,而是他經過綜合考量後認為對彼此都好的決定。時樓沒說話,但他知道對方醒着,便當他是默認了。
“晚安。”
“你比我媽還要反複無常。”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還沒等鞠子清有所回應,就聽時樓也輕輕回了一句。
“晚安。”
于是隻好就此安靜,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次日,兩人照常上課,于青葉見兩人一起下了電梯還驚訝了一瞬,起初以為是和好了,但暗中觀察了半天,還是覺得擰巴,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搞不懂你們男生#
中午前台打電話告訴陶玉河,說有人找,陶玉河溝通後去領了人過來,敲響鞠子清和時樓的房間。鞠子清開的門,陶玉河問那彬在不在。
“他在睡午覺。”鞠子清看向跟在她身後的男人,“這位是?”
“那彬的堂哥,李非。”陶玉河側身把他讓出來,簡要介紹道,“專門從S市趕過來探望那彬的。”
鞠子清心下一凜,立刻就想到了昨晚的事。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觀點造成了影響,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他就有些警惕。
“你好。”李非友好地打了個招呼。他身形高大,比鞠子清還要高小半個頭,寸頭,一側剔了“FALSE”的紋樣,看上去跟模特似的,任誰也不會想到他的真正職業。
“你好。”雖然款式不一樣,但鞠子清注意到他也戴了顆耳釘,簡單的黑曜石,沒時樓的那個花裡胡哨。
“能讓我進去嗎?”見他沒眼力見地堵在門口,李非主動開口問,他穿得簡單,但成年男性的魅力撲面而來,普通的黑T短袖被臂上緊實的肌肉撐起,寬肩窄腰,五官又堪稱英俊,一笑起來多出三分邪性。陶玉河單身未婚,雖然沒什麼花癡心思,但還是忍不住多注意了兩眼。
“他還在睡覺。”
“沒事,我就想來看看彬彬。”李非拎起手裡的袋子,“要不是前兩天忙,我當天就該過來的,這孩子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彬彬?
男人話裡話外刻意的親近之意令鞠子清蹙起了眉,他突然明白了“一時間擺脫不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