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訂到房。”鞠子清打斷他。
“……哦。”時樓咽下了那句“那你今天早上幹什麼收拾行李”,雖然不清楚鞠子清怎麼突然又改變了主意,但樂得一箭雙雕,避開與李非相處。
“不好意思啊非哥。”李非被拂了面子,時樓不能當做不知道,隻好轉過頭朝他道歉,“浪費你一番心意。”
鞠子清在他身後,雖然看不見他表情,但聽這樣小心翼翼的措辭,心裡沒由來的竟一陣窩火,他甯願他嚣張跋扈,雖然愚蠢,但也好過朝一個對自己心懷觊觎的人讨好地笑。
李非随和地擺了擺手,“沒事兒。”說罷眼神繞過時樓,看向了跟時樓說完話便沉默不語的鞠子清,饒有興味地一瞥,笑意卻未達眼底,“還以為你們相處不來呢,看你們關系還不錯,我也就放心了,辛苦鞠同學了。”
“您客氣了。”
“跟彬彬一樣叫我非哥就行。”
“好。”鞠子清答應了,卻沒有在後面跟上一句稱呼,敷衍得明明白白。他看了眼時間,提醒時樓午休快結束了。
“哦,好。”
時樓匆匆又扒了兩口飯,李非識趣地跟他道别,并約好了之後再見。終于送走了棘手的人物,松了口氣的同時,時樓總覺得哪裡不對,“統,鞠子清态度怎麼突然變這麼好了,我的錯覺?”
“态度好嗎?”系統遲疑道,“不一直都是你對他怎樣他就對你怎樣嗎,神情語氣沒變化啊。”
“他幫我解圍诶。”時樓反應過來以後就陷入了一種微妙的震驚,“昨晚還信誓旦旦要走呢,我不信他真想走還能訂不到房。”
系統:“也是……蓋亞之子的意志力不可能那麼薄弱。”
“好反複無常的男人……”時樓不禁感歎。
系統一向更親近蓋亞之子,但這回屬實是沒法反駁。
确實叫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時樓實在好奇,課間便直接把人叫到樓梯間,問他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
“訂了又退,不是浪費押金嗎?”
鞠子清看了他一眼,還不算太蠢,至少看出來是特意為他找的借口。
“李非知道你恐同嗎?”他問。
問話的人問得坦然,仿佛自己不是受害者一般;被問的人卻是想起了之前的行徑,一時多少有些尴尬起來,“咳,知道的。”
“他明知道你不喜歡勾肩搭背,可這樣,”鞠子清突然将手臂搭上了時樓的肩,微微低頭湊近了些,“你能接受?”
他比時樓要高一點,低頭時額角剛好到時樓耳側的位置,一不小心發梢蹭過他耳尖,帶起一陣直竄天靈感的癢意,時樓一激靈,猛地推開他,“你幹嘛啊!”
“李非剛剛可不止這樣。”鞠子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了力氣壓制住,又擡手拂過他側臉,纖長手指從耳後劃到下颌,拇指死死按着嘴角以防他破口大罵。
“在你睡覺的時候,李非就這樣碰你。”手下的身軀在不明顯地顫抖着,鞠子清沒有為難他,演示完以後就松開了,并熟練地側身躲過帶風的拳頭,望着耳朵燒得通紅、又驚又怒的人,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走了?”
“你他媽直接說就好了,幹嘛突然——”後續的話卡了殼,時樓握緊了拳頭。
“我幹嘛了?猥亵你了?你活在什麼年代啊,這就要死要活的?”鞠子清早就料到他這個反應,“我光說你能信?”
“我要是不信的話你親自演示一遍我就能信?”時樓捂住熱度驚人的側臉,他耳朵那特别怕癢,敏感得不行,哪裡抵得住突然蹭過來,“你是不是有病。”
“……沒病誰要幫你。”鞠子清抱着手臂,咬了咬後槽牙,“總之我沒騙你,愛信不信。”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鞠子清已經數不清自己這是第幾回被時樓以怨報德,隻覺得自己真是脾氣好到不可思議。
“沒不信你。”信息量過大,時樓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頭疼地揉了揉腦袋,“隻是我記得他有過女朋友,沒往這方面想過,回頭我再觀察觀察。”
“你不怕他吃了你?”
“我怕他嫌我硌牙。”時樓冷笑,大有一副他敢動手就拼命的架勢,“最好是你看岔了,否則我還真想不明白李非看上我什麼了。”
“不喊‘非哥’了?”
“……鞠子清你他媽真的有什麼疾病吧。”